丫鬟笑了,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夜寂静的可怕,书房离玄月阁不远,因为聿夜铭不喜欢别人靠近玄月阁,所以一到深夜这边几乎没人。
她很快便来到书房外,那边只点了一盏烛火,里面完全不像有人,但随着她越走越近,却听见了一些清晰的人声。
那个丫鬟没过去,而是站在远处笑着看她。
白梓的心悬在了半空,她也没在意那个丫鬟了,一步步往书房走。
因为她听见了,声音虽然小,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清晰。
她几乎迈不出脚步,但脑中的理智告诉她:相信聿夜铭,走进看清楚就知道了,一定是误会。
所以她走过去了。
窗户没关,透过窗甚至能看清里面的情景。
那一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几乎都停滞住了。
白梓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她想动,可是却动不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里的那一幕。
这个角度不偏不倚看清了那两人的脸。
衣衫不整的聿夜铭和陈可涵,他们拥吻在了一起。
他……怎么能……
怎么可以……
绝不是真的。
可是房里的画面那么真实,声音那么清晰,她想假装都办不到。
那一瞬间,她觉得天旋地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脑子里明明没有思绪,可眼泪却落了下来。
等她反应过来时,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拼命往下掉。
她不该哭的,明明不可以……
突然,一个炙热的掌心放在了她的双眼上,遮住了她的视线,房内动情的一幕瞬间在她眼前消失。
她眼前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
“不准哭。”耳边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取代了黑夜里的娇喘。
白梓整个人都在颤抖,说不出话来。
“白梓,你哭屁啊!”
“小海……”她像是没了灵魂的躯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我好难过,明明不想哭,可是眼泪它……”
“妈的!”
他遮着她的视线,所以白梓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没心思去看。
她觉得好累,好想离开这里,却走不动。
白源海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弯腰将她抱起来。
这一次她没拒绝,将脑袋放在了他的胸膛里,慢慢闭上眼睛。
* * *
白梓不知道白源海是怎么进的王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她离开的,但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一条空旷的街道上了。
深夜时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秦亥远远的跟着他们,不敢靠太近。
白源海抱着白梓。
他偶尔低头看她,只瞧见白梓像瓷娃娃一样,不说话,只是哭。
见着这一幕,他更加烦躁了,在心里骂了好几句操,可是又不敢指责她。
少女哭的太伤心了,水汪汪的眼睛噙满了泪,再哭下去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放我下来吧……”
就连话都讲不好了。
这种时候他不会和她对着干,乖乖将她放下来。
她的脚步一站稳,便往另一个方向走。
白源海连忙拉住她:“你要干吗?”
“我……回去问清楚。”
她脸上的泪都没干,说到这时,眼泪又该死的流出来。
白源海真的火了:“你傻不傻啊?都那样了还回去?有点脾气行不行?”
“一定是误会,我必须……要问清楚,不能这么走……”
“你想知道真相是吧?好啊,我告诉你。”他咬牙,“聿夜铭中了欲情散,刚刚和陈可涵做了,所以呢?你要原谅他吗?”
那句话在白梓的脑中轰然炸开,她很蠢的,所以要用好久才能去消化这句话。
但等想清那句话的意思后,她心里已经痛的不成样了,只能自欺欺人道:“不是的,你怎么会知道?你在骗我……”
“不是个屁!”白源海咬牙切齿,知道不能将真相告诉她,她本来就不喜欢他,如果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更会离他远远的,于是只能说出一早便想好的台词,“我怕你有危险,派人守着王府,陈可涵下药后线人就来通知我了。”
白梓没有多想,她知道这是最好的解释,聿夜铭只可能被下了药才会和陈可涵缠绵在一起。
虽然知道不能怪他,虽然知道这件事与他无关,他不是故意的,可是……
她的心好痛啊,真的好痛。
“为什么要这样……”她虚脱的蹲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白源海的眼眸似阴沉大海。
他真想将这没良心的女人丢在路边,她为另一个男人伤心流泪,那么他呢?
他算什么?
但到最后,他也蹲了下来,妥协的望着她:“白梓,别哭了,成不成啊?”
那个少女还是哭,断断续续的,她本来就娇小,哭这么久仿佛下一秒便会晕过去。
白源海被她哭的没了脾气:“能不能别因为他哭啊?”他咬紧牙,猛的站起来,“我帮你揍死他。”
话刚说完,一个嫩白的小手连忙抓住他的衣角。
白源海僵在了那,低头看她。
少女的杏眼湿漉漉的,脸上还有泪痕,看的他心疼极了。
她说:“不关他的事,别去。”语调像小猫一样软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被她搞得几乎疯了:“你帮他说个屁话啊!”他想骂她,可看着那个水盈盈的眼睛时,实在骂不出口,只能在心里操了声,重新蹲到她面前,“那你要我怎么做?你说啊。”
少女抿着唇,不想说话。
白源海的眸底压着惊涛骇浪,可还是小心翼翼的哄着她:“带你去我那,成不成?”
她摇头,不想与他有牵扯。
但白源海却直接抱起她:“你没得选。”
“小海!你放我下来!”
“别做梦了,这一生我都不可能放你下来。”他皱着眉盯着她瞳孔里的泪,“除非我死。”
白梓垂眸,小声问道:“你明明是小海,为什么先前还假装不是?”
“我什么时候说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