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女子的脸。
她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大抵是在想，这个人怎的如此死缠烂打？怎的如此惹人厌烦吧？
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丢人。
但他便是想知道——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朕？”
即便只是一点点，一点点也……
可是那头，却传来她淡淡的声音：“皇上，放了太子，不要再染上血腥了。”
呵。
是他自己作践。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聿夜铭的指甲狠狠的掐进了肉里：“放下刀。”
那女子咬着唇：“你，先放……”
“白梓，不要与朕谈条件。”他终于抬起头，直视着那个他日思夜想的面容，“朕的手上，可不止捏着聿博愷这条命。”
她的瞳孔动了一下。
他说什么，她懂的。
聿夜铭沉声，再问一遍：“放，还是不放？”
那女子的手抖了抖，她闭上双眼，最终还是放下了刀。
当她的刀放下的那一刻。
他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他将长剑扔在了地上。
一步步朝那女子走去。
她却很害怕，开始向后退。
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们全都没有退路了。
聿夜铭一把上前，狠狠的将她制在手中，他抓着她的手腕，抓到它咯咯作响，抓到那女子痛的皱紧眉头。
他要她痛。
他便是要她痛。
只有这样他才会知道，这些痛是因为他。
“朕今日不杀他。”
白梓强忍着手上的痛，默默抬头看他。
聿夜铭望着那张苍白如雪的面庞，一字一句的说着：“朕要他，生不如死。”
那女子的面色，刷一下的白了。
他的心，也随着她的表情而跌入谷底。
他不过是说一下，她便慌张成这样吗？
白梓，她究竟知不知道，如今真正生不如死的人是谁？
“将聿博愷关入大牢。”
“是！”
他抓住白梓，不由分说的往前走。
当与聿博愷插肩而过时——
“聿夜铭！你要对小梓做什么！”
聿博愷的话让他猛然停下了脚步。
他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一点慢慢崩塌。
他双眸一暗，抽走了侍卫手中的剑，而后——
“啊！”聿博愷发出一声惨叫。
“皇兄！”
“太子！”
他手上的剑，狠狠的刺进了聿博愷的胸膛。
白梓哭喊着想要上前，他却不由分说的抓住了她。
为何？
究竟是为何？
她如此为另个男人哭泣。
如此为另个男人伤心。
那么，他是什么？
他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
他要的从来不多，只要有一点点喜欢，哪怕只是一点点……
寒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她在风中哀嚎着。
那女子始终没有看他，她的视线一直集中在聿博愷身上，她死命挣扎，大声哭泣。
但，他却怔怔的望着她，死死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过去。
回头，看他一眼，看他一眼，好不好？
白梓……
白梓……
“小白！”
但无论他怎么喊，那女子始终没有看他。
于是……
他抓着她，往前面走，直接将她拖上了马。
“放开我！聿夜铭你放开！”
“他还死不了，但如果你再动，朕便不保证了。”
果然，听到他的话后，那女子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他的手指颤抖，抓住了马缰，骑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