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冰冷，这样冰冷的视线狠狠扫视众人一眼。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念。”他低声朝复咏康说道。
“是。”复咏康从腰间拿出了那卷圣旨，洪亮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吾自体弱无可，年不过几，许将皇位过与吾儿聿夜铭，夜铭天资聪颖，年轻有为，望其日后将玄国发扬。”
底下的百官颤抖着，不敢多言。
人人都在怕他，但他却毫不在意。
以霸治天下，才是可行之法。
“吾儿已到成婚之龄，遂将白……”复咏康读到这后，整个人都懵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个字。
聿夜铭面色淡定，沉声说：“继续念。”
复咏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将后面的内容念了出来：“……将白家二小姐，白梓予与吾儿，立其皇后之位，望二人百年和睦，共待玄国百姓。”
语必，大殿内静了一会。
而后——
群臣哗然。
每个人都震惊的望着聿夜铭，不敢相信这份圣旨。
“这……不可能……白梓已与太子……”
“如今还有太子？”聿夜铭语气冰冷的打断了众人的话。
这群老臣真是不知好歹。
几个人一个踉跄。
他将声音压的很低，决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那些话，朕不想再听到。”
大殿内寂静无声。
而后——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朝他磕头。
“微臣遵旨。”
看吧，果然一早便该这么做了。
＊ ＊ ＊
今年的冬季特别冷，对于玄武国的人更是如此，不过一日而已，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聿夜铭手段狠戾，对有异心的人绝不心慈手软，所以那几日，他很忙。
但他仍然记得，白梓喜欢做饭，所以他命人在承咏宫内准备了个小厨房，方便她研究食谱。
他还知道，她不习惯生人照顾，所以特地将她从前的丫鬟调来，为的是她能安心。
聿夜铭来到承咏宫时已经深夜了。
外头的宫女见着他，连忙行礼：“皇上。”
他盯着房门，双手背后：“今日，皇后吃的如何？”
“禀皇上……不多。”
聿夜铭的眸子微眯，他慢慢步入承咏宫。
那个女子一听到他的声音，整个人都警戒了起来，原本脸上还带着些微笑容，但一对上他，那唯一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从前可不是如此，见着他时总是笑，究竟是从几时开始，她竟如此惧怕他？
聿夜铭不想与她生气，尽量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些。
他走到她面前：“近日吃的少？”
“……嗯。”
“饭菜不合胃口？朕让……”
“听说皇上将前皇后囚禁在了冷宫，一日取她一块肉？”
聿夜铭的眸子微微眯起，眸中的危险显而易见。
萧惠芳该死，他不过是让她付出代价罢了。
那女子则继续说着：“还听说，皇上将支持太子的人都杀了，甚至还诛其九族？”
呵，原来是惦记着聿博愷了。
聿夜铭的双瞳冷的都能结成冰了，沉声问道：“谁告诉你的？”
身边的几个宫女浑身颤抖，忙跪了下来。
“与她们无关，是我，我自己猜到的……”
她觉得他会信？
聿夜铭的视线缓缓移到了她身边的丫鬟身上，那奴才似乎叫彩沁。
她哆嗦着，往白梓身后靠了靠，小声道：“小，小姐……”
白梓挡在了她面前。
聿夜铭的身子骤然冰冷：“她已不是你家小姐，她是玄武国皇后。”
“聿夜铭！”
“将那丫鬟拖下去，重打三十。”
“是！”
外头的侍卫走进来，架走了彩沁。
白梓连忙拉住彩沁的手：“聿夜铭！你做什么？你不可以这样！”
她都能如此待他了，他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朕劝你最好放手。”
“你定要如此心狠手辣吗？无论是谁你都不放过？那我呢！我也是白家女儿，你应当连我也一同杀了才是！”
“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
“皇上想杀便动手，我本就是该死之人。”
好，很好。
她就算死也不想待在他身边是吗？
他偏偏不成全她！
“出去！”
所有人都怔怔的。
“全都出去！”
“是！”
在他的怒斥中，全部人都退了出去。
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白梓的胸口轻微晃动着，她明明在害怕，却硬是要装出一副硬气的样子。
“皇上，你得到了想要的，就不能放了他们吗？杀那么多人你便能心安理得？”
“只有这样，天下才能归顺。”
他不在乎杀多少人，从来没人在意过他，他又何需在意他人？
他的世界本就什么也没有。
不如带着这肮脏的世界一起入了地狱。
“你这样是得不到民心的。”
“那些东西有何用？”要了这天下便可。
如今，玄武国与眼前这女子，不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吗？
“你为什么会这样！为何便是不明白！所以我才想离你远远的，你根本——”
“根本什么？”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因为她的这句话，再次跌入谷底。
他原以为不会悲伤了，但每每对上这女子冰寒的双瞳，却总能让他伤痕累累。
既然如此……
聿夜铭望着眼前的女子，声音低沉：“脱。”
那女子载满星辰的双瞳轻微闪动，似乎没听懂他此时的话：“你，你说什么？”
“你想救你的丫鬟，想救那些逆臣家属？”
“我……我是的……”
“那便，脱。”
这女子终于知道怕了，向后移了一步，双唇颤动，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他说过，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会让这女子逃走了。
“朕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该怎么做，你自己看。”
“聿夜铭，你……”
“一。”
“不，不是，你不可以……”
“二。”
她的瞳孔里已不再有星辰，剩下的只剩惊恐：“你疯了！”
是啊，他是疯了，疯了一样的爱上她。
“三。”
“脱！我脱！”
他的瞳孔倏然紧缩。
那女子手指纤细，纤细的五指颤抖着握住自己的腰带，她的动作很慢，一步步，缓缓的取下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