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九皇子惊马

周围本来就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一下子出了这个意外,百姓受惊的同时,又没有一个能稳定局势的,瞬间就乱了起来。

林诗茵被慌乱的人群挤到边上的时候心中庆幸没有带儿子们出来。

二翠跟着林诗茵也算是经历了很多事情了,意外发生的瞬间,就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臂,带着她顺着人群拐进了一个胡同,等到终于脱离了拥挤的大部队才松了一口气。

封大嫂也被二翠顺便拽了过来,此时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今日迎亲的可是九皇子啊,若是出了什么事……”说着,她往马离开的方向远望,有些后怕的抖了抖。

……

另一边,封寒笙刚安排完春耕的事宜,此时正站在院子里看景。

见院子里的几棵白梅树因为前几日下的小雪的原因开的更加灿烂,不由想起了林诗茵前几日的提议,琢磨着过两日休沐的时候采集一些梅花酿酒,待一两年后的冬日开了与小妻子在树下畅饮,想来也是很痛快的。

还有远在台州的妹妹。他们回到京都之后只收到了一封来自台州的信,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因为哥哥和嫂子不在身边而哭鼻子。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有带刀捕快脚步匆忙的跑了过来,“知府大人,不好了,九皇子迎亲时惊马,被马带跑了,如今下落不明。”

封寒笙一愣,一边命人去皇宫中向陛下禀报,一边召集好手往出事的地方赶。

路上,他问道:“九皇子身边的随从呢?”

那带刀捕快乃是跟着迎亲的九皇子维持纪律的,将一切看的分明,“九皇子惊马之后就追上去了,但是因为迎亲队伍只有九皇子骑着马匹,且为了保证一路顺畅,迎亲队伍前面和后面都有亲卫们开路,因此那匹马跑的很是畅通无阻。”

封寒笙面色凝重,心中忍不住暗骂:这都是些什么事?

当初就知道这知府不好做,没想到刚上任没几日就遇上六皇子妻弟的事情,这才没过两个月,九皇子迎亲又惊马了,大楚王朝百年来也不一定能发生一例这样的事情呢。

还不如在台州当知州呢,每日管管东家的鸡、西家的鹅,晚上还能早早的回家与小妻子和儿子们一起用膳,不用心惊胆战的怕身上的官服不保,惬意的很。

百姓中的慌乱不过一小会,很快,京都管治安的步兵快步跑来将人群控制住,然后直接给疏散了。

等封寒笙带人到这边了,只看了一眼老老实实被圈在一个范围内的百姓们,便顺着跟着迎亲的九皇子府下人说的马匹离开方向寻找九皇子。

而还在花轿中坐着的新娘子,虽然顾及着规矩没敢出来,但也急得团团转,她身边的大丫鬟见状撩开轿帘小声道:“这都什么事啊,怎么就被小姐赶上了。”

新娘到底是大家闺秀,有些城府,只担忧的说:“花轿都到了路中央了,且到底是九皇子殿下为表诚意亲自来迎亲的时候出的事情。若是九皇子没什么事还好,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只怕阖府上下都要承担陛下的怒火了。”

大丫鬟一脸不确定,“不能……吧?”

说是这么说,心里却信了自家小姐的说法。

自古以来,上位者才不会考虑下面的人的心情好坏。

又等了一会,周围百姓的骚动声稍小了一些,但是九皇子的影子还是没见着,那新娘子咬了咬牙,自己掀开盖头,“只盼着九皇子没事最好。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只要命还在,陛下就不会牵连府上。”

“这件事最好是意外。不然,我定要让那幕后黑手以命偿还!”新娘子咬牙恨声道。

丫鬟大惊,却见自家小姐走了出来,当街跪地为九皇子虔诚祈福。

这一出闹剧,直到黄昏时分晕迷的九皇子被找回来才算结束。

九皇子被抬回宫中后,众嫔妃们连忙命身边的得意人携礼前来探望。

宫贵妃的殿中,她以小憩的名义遣散了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闭着眼睛靠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夕阳那暖色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让宫贵妃那本就美艳的脸看起来更加绝美。

不过,与她靠在贵妃榻上的闲适姿态相反的是,她的心里紧张的不行,正在不断梳理着前些日子做下的事情,排查整个过程是否严谨,有没有可能因为哪里太过疏忽大意而被别人察觉。

过了许久,直到守在外面的大宫女都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叫醒娘娘用晚膳的时候,宫贵妃微蹙的眉头松开,睁开眼,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之前,不知道哪个皇子或者哪个皇子背后的势力下手将她皇儿的妻弟强抢民女、强占民田等行为捅了出去,惹了陛下的厌弃。然后九皇子一派就趁火打劫,将她皇儿握在手心里的筹码借花献佛的呈给了陛下,让陛下连着冷待了她。

于是,她便借着宫中自己多年以来的经营,给九皇子的迎亲来了点惊喜。

但她当时只是给那马儿下了点拉肚子的药,想让九皇子出个丑而已,就算被陛下发现,最多罚个禁闭。可如今九皇子却重伤晕迷,很可能就这么没了,这若是再被陛下查出来,不管她动机如何,决计讨不到好。

不过好在,她做的很隐晦,便是执掌公务多年的皇后娘娘也轻易察觉不到。

林诗茵在步兵营到来并控制住局面之后就和封大嫂先回府了,之后一直让丫鬟在大门处守着,直等到夜深了,也没见封寒笙回来。

封寒笙是在天边微亮的时候到家的,他面色疲惫的往二房的院子走,刚进院子,就见小妻子身边的芍药靠坐在门边上闭着眼打瞌睡,连他进来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看了她一眼,封寒笙越过她,从半敞开的门进去,一眼望见歪在床榻上的小妻子。

她上半身靠在床柱上,因为心中想着事情睡不踏实,不时的拥着被子惊醒过来,往门口看看,然后看着看着眼睛又控制不住的合上。

封寒笙看了有些心疼,褪了外袍上前扶着林诗茵躺倒,想让她能好好的睡一觉。

林诗茵本就没睡安稳,感觉到身边有人后睁眼去看,见是封寒笙,心里松了一口气,“你终于回来了。”声音带着未睡醒的娇憨,让封寒笙心里发软。

“我没回来,你就先睡便是了,何苦这样等我。”封寒笙轻声道,将林诗茵披散在枕头上的发丝拢在一处,然后盖上被子,“时辰还早呢,你再睡一会。”

林诗茵眨了眨眼,抓着他的手将自己撑起来,说:“你去倒盏茶给我吧。”

封寒笙依言倒了茶给她。

林诗茵呼噜噜的将浓茶喝完,再将封寒笙拽到床上,问道:“九皇子这事,是哪位皇子干的?”

她说的直接,封寒笙却被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她的嘴,“茵茵,莫要乱说。”

林诗茵刚喝了浓茶这会不困了,眨了眨眼,小嘴嘟起来,轻轻的在他的掌心亲了一下。

感受到掌心的触觉,封寒笙身体微微战栗,连忙将手拿开,无奈道:“茵茵……”

林诗茵扬眉撇嘴,“左右不过是为了争夺那个位置,九皇子被惊马带着跑了一路,能平平安安没病没伤的回来的可能性极小。残疾或者面容有损的皇子是做不成皇帝的,你直接说结果吧。”

封寒笙握住她冰凉凉的小手,一边搓着给她取暖一边说:“那匹马带着九皇子冲出了城门,一路奔到一处石地,待我等找去的时候,九皇子已经重重的摔在了碎石上,脸上被划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口子,腿伤了,但是看上去问题不大,只不过……”

林诗茵好奇看他,见他面露纠结,凑上前轻轻的在他唇角吻了几下,娇声问:“只不过什么呀?”

封寒笙表情有些艰难,“九皇子伤在了腹部,很有可能以后子嗣艰难。”

想想找到九皇子时,他周围的那一大摊血迹,他就觉得身体一紧。

林诗茵听的小嘴微张,愣在了那里,“怎么,怎么就……”

半响,才评价道:“也不知道是哪位皇子干的,当真算得上歹毒了,只可怜了九皇子妃,迎亲的日子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被迁怒呢。”

她幽幽叹气,“当年太子也是被下毒,被御医确诊子嗣艰难。不过,那会太子妃膝下有嫡出的儿子,也有庶出的儿女,伤害没那么大。”

封寒笙垂下眸子,说:“九皇子妃是位聪明的,先是踏出花轿跪着为九皇子祈福。后来九皇子被找到,她彻夜不眠的在九皇子身边贴心照料,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好来。”

林诗茵松了口气,拍了拍身边,“你也定是一夜没睡吧,先补个觉吧。”

……

七皇子府中。

七皇子妃看了眼天色,犹豫了下,对身边的丫鬟说:“先命人上菜吧。”

她身边的丫鬟问道:“皇子妃,那几道特意让厨房准备的七皇子喜欢的菜式呢?”

七皇子妃道:“先温着,待殿下从书房中出来了可以用。”

丫鬟领命离开,往厨房走去。刚到厨房,正好碰见了端着食盒从里面出来的七皇子身边的大丫鬟,便打招呼问道“月姐姐,殿下那边可完事了?”

大丫鬟摇了摇头,“殿下还在与幕僚先生们商讨正事,我看已经到用膳的时辰了,便来取一些点心给殿下先垫一下。”

这时的七皇子还真没心思吃饭,他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的来回踱步,神色紧张又惊恐,不断的道:“人怎么就死了,到底是谁干的?!若是本殿的那些好兄弟将这件事捅到父皇面前。”

他眼眸微微睁大,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在座的几个幕僚心腹这会也没心思安慰他,一个个脸色比他的还难看。

那早先安插在九皇子身边的人离奇死亡,九皇子又重伤至此,若真的是他安插的那人自作主张做的,被查出来他便是谋害亲兄弟的罪人,别说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了,等待他的恐怕就是圈禁。

皇宫中,义德帝也是一夜没睡。

他看着被压在手下的宣纸,半响后轻声道:“或许当初就做错了,让朕的儿子们兄弟不像兄弟,反而彼此有深仇大恨一般,往死里下狠手。”

大太监离得远,没听到义德帝在说什么,因为陪着义德帝熬了一夜,哪怕强打着精神,也不觉有几分困倦。

“朕的长子没了,二儿子受伤,小九如今又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还能不能诞下子嗣都未可知。”义德帝垂眸,半响,那一双已经浑浊的眼睛迸发出光芒来。

同样在皇宫中的淑妃也一夜没睡。

她性子温柔娴雅,被家人送进宫之后表现得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平日里在自己的殿里弹琴养花,并不主动争宠。但是此时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圈红红的,忍不住咬牙切齿道:“可怜了母妃的小九,母妃必定为你报仇!”

九皇子这会还晕迷着,九皇子妃虽然在照顾九皇子,但是也就用清水给他润润唇,用巾子擦一擦他额头的汗珠罢了,其他的自有宫人来。

她端着温水进来,看淑妃的模样,心中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

翌日早朝,朝会开了许久,直到下午,数道旨意传了出来。

先是全国大部分的沿海州县的海禁被解开,鼓励各地进行贸易往来,增加税收。

然后给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还有九皇子赐了封号,划分了属地。让他们收整完毕后,尽快启程前往属地。

被封了王,给划分了较为偏远的属地,又让他们尽快出发,不能再在京都权力中心活跃,怎么看都是被排除到了争夺储位的范围外了。

三皇子自从知味楼事件遭到义德帝斥责之后,就沉寂了下来。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示弱是有效果的,却没想到直接被父皇义德帝赶出京都,一下子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沉闷了好几天。

他有争夺储君乃至皇位的野心,奈何母妃沈充媛已经不受宠了,而母族奉阳侯府上虽然有钱,但是现任奉阳侯并不愿意往他身上投资,他之前经营出来的势力也散的差不多了。

手下支持他的文臣没多少,武官更是没有,再不乐意,也只能忍下。

六皇子曾经距离太子之位很近,自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京都,就这么放弃。

他在尤玉玲的劝导下,让母妃宫贵妃去跟陛下求情,不求收回成命,只求不用尽快离开京都,让他有盘桓的余地。

而宫贵妃只有他一个皇子,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自然听从。却没想到,义德帝铁了心肠的要将这几个儿子尽快赶走,饶是她跪在义德帝的殿外一整天,也只是让皇后给她禁足,并不见她。

而四皇子和七皇子还好,倒是九皇子,好不容易醒来,得知自己以后孕育子嗣艰难,又被封了王只等伤好了就要立刻前往封地,那当真是崩溃的。

九皇子妃见状,识趣的带着侍女们退下,而淑妃看着自己儿子柔声安慰,“小九,陛下赐给你的封地在江南附近,最是富饶的地方了,你去了之后一定能过的很好。”

这块封地是四位皇子中最富裕的,虽然其中或多或少有义德帝可怜这个儿子的意思在。

九皇子面色扭曲,“再是富饶,能与整个大楚王朝的疆土比吗?”

“若是被我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一想到他毁了容伤了身子,以后与那个位置再无缘了,他心中发狠。

根本没费什么力,就让几个竞争对手退出了京都的势力范围,五皇子心里满意极了,对那个之前提出借小七的人下手的幕僚更加看重了一些。

此时此刻封寒笙也正在忙碌,义德帝旨意下达的容易,实行起来却累人的很。

十皇子明年成婚,府邸也该要建造起来,众多离开京都的,被赐封王爵的皇子们的亲卫该从哪里拨出也没个章程。

而且很快就要到春耕的时间了,按照祖宗家法,陛下当亲自前往田野耕种一日,而皇后娘娘也要率领后妃们去养蚕,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当提前多久清路,如何保护贵人们,林林总总,琐碎且复杂的很。

就在封寒笙忙着公事早出晚归的时候,林诗茵带着儿子们回了趟娘家。

她小了五岁的亲弟弟这些年一直在书院读书,也因为她之前在台州,回到京都的大年初二又被林诗怡召进宫中,姐弟俩这是时隔几年第一次见面。

林诗勐今年也已经十六岁了,早年身体不好在江南养病,如今经过多年的调养和他自己的自律,身体已经足够应付科举考试了,再加上夫子也觉得他的学问比较扎实了,可以下场一试,所以他很果断地决定今年下场。

林诗茵看着弟弟比自己还要高上半个头的个子,笑得眉眼弯弯。

旁边的张氏眉眼含笑,看了儿子一眼,对女儿道:“勐哥儿年纪也不小了,今年下场,若是一届便能考中进士,刚好可以选一位门当户对的闺秀成家立业,若是一届没能考中,也还有余地。”

“毕竟咱们家在京都也不是能排得上名号的,哥儿有个功名,也更好说亲一些。”

她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是抱着儿子肯定能考中的心思的。

林诗茵赞同的点头,“勐哥儿学问上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问你姐夫。”

林诗勐点头,一直乖巧的站在林诗茵身边的章哥儿坐不住了,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看自己的舅舅,突然走过去小手捏住了对方的手。

林诗勐感受到对方嫩嫩的小手,微微弯腰直接将他抱进了怀里。

章哥儿是个很讲究的小孩子,也学了规距,身上干干净净的还带着些长期蹭在他父亲书房里染上的笔墨香。

他眼睛黒亮亮的看着勐哥儿,往他胸前一靠,“小舅舅,小舅舅。”

旁边的张氏看到了,笑着说:“章哥儿这也是跟他舅舅亲近呢。”

说完,情绪又有些低落的叹了口气,对林诗茵露出口风,“瑜哥儿比你还年长几岁,因为外放的原因至今没有成亲,眼看着章哥儿都大了,这两日你大伯母天天愁得慌,既是担心西南的战况,也是担心瑜哥儿,偏偏还不敢作主给瑜哥儿定亲,唯恐瑜哥儿回不来,耽误了人家女孩子,那就造孽了。”

林诗茵抿了抿唇,林府的子嗣总是不那么繁茂,上一代还好,这一代嫡出的男孩只有三个,一房一个,也不怪大伯母着急了。

正说着,林大伯母过来了,身后的丫鬟还抱着半人高的一摞书,谭氏先是打了招呼,然后对勐哥儿说:“这是你大哥哥留在家中的,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我就一股脑都带过来了。”

林诗勐拿过最上面的一本书看了一眼,正是本朝一位大儒的手写本,上面还附带着大儒的讲解,写的由浅入深,让人受益匪浅。

他笑着谢过大伯母,而谭氏看着他怀里的章哥儿眼睛亮了一瞬,上前抱过来之后止不住的亲香,连连夸赞他懂礼。

……

没过多久,范明备好了彩礼,也托了媒人去礼亲王府下聘。

托女儿福慧郡主的福,她生母被封为了侧妃,允许前来观礼。

聘礼打头的是陛下赐下来的物件,后头跟着二十来个箱子,里面装的不过是寻常的绫罗绸缎还有一些香水、银镜之类范明之前发明的东西。

常年管家的妇人眼力非同小可,只看上几眼就能大致估算出来这份聘礼大概值多少银钱,当即露出有些轻蔑的笑意来。

福慧郡主看到这些倒是接受良好。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知道自己嫁给范明图的什么,得到了什么,看到这些并不在意。

左右府上也得按照郡主的规格给她置办嫁妆,且父王因为皇帝伯父的原因也会多关注一二,不会让她吃亏。

另一边,义德帝召见了工部尚书,看着工部呈上来的铁器,眼中闪烁精光,“这便是按照范明说的方法冶炼出来的铁器?”

工部尚书曾是义德帝的伴读,乃是他的心腹之一,听到义德帝这话认真点头,“回陛下,这个是严格按照范明说的方法冶炼出来的。”

义德帝看着托盘上锐利的铁箭,眸色大亮,“只是铁箭便有如此威力,若是制作大量匕首、短刀送往边关……”

工部尚书听完,露出哭笑,“陛下,虽然冶炼出来的铁器要锋利许多,但是制作工艺太过复杂,没有十几二十多年的储备,制作不出那样大量的铁制兵器。”

义德帝垂下眸子,半响问道:“你看那范明能力如何?”

工部尚书面露迟疑,“微臣观察了数日,发现那范明似乎只知道冶炼的方法,却不知具体怎么操作。微臣以为,范明从未冶炼过铁器之类的金属,他不懂原理,只空有一些理论罢了。但奇怪的是,他在实验的过程中很坚持自己的理论,并且都成功了。”

义德帝听了陷入沉思。

……

转眼时间到了二月底,林诗勐参加童生考试,同时范明与福慧郡主的婚礼也办了起来。

礼亲王一向是忠皇派,范明娶了礼亲王的女儿,并且被陛下任命为工部的官员,这让六皇子心里有些紧张。

六皇子府的碗碟也都跟着遭罪。

幕僚坐在一旁,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道:“殿下稍安勿躁,这天下都还是陛下的,前几年灾祸四起,如今西南暴动,二皇子更是因此重伤,范明这样一个有各种各样赚钱点子的人陛下必然不会放过,不然也不会给范明和礼亲王的福慧郡主赐婚。”

其实六皇子也想的明白,但是一想妻弟如今还在大理寺,皇子妃日日以泪洗面,父皇封他为平王,母妃被禁足,这一系列仿佛在昭示着他跟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越来越远,这让他心情越发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