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擎苍缓了一会儿,才问季幼卿:“太子妃,你是开玩笑的吧?”
援兵就这么几个人能顶什么用?
君无殇说:“你看我们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快带我们去病人的营帐。”
“不行!”左擎苍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拱手劝道,“殿下乃千金之躯,万万不可进入营帐,这病传染非常快,若是殿下染上了可如何是好?”
君无殇说:“死亡腹地的毒瘴气尚且不能拿我如何,区区一个传染病又能拿我怎样?赶紧带我们过去!”
“这……”左擎苍犹豫了一下,才答应:“好吧,那殿下等人进入营帐一定要用面巾围住鼻子和嘴巴,出来以后身上的衣服都要换下来,否则属下绝不让进殿下和太子妃进去。”
季幼卿眼中笑意满满:“放心,我们一定严格遵守,毕竟谁不怕死呢!”
只是要想治病他们就得先去了解病人到底有什么症状,比起听别人说,还是自己去看的好。
季幼卿一行人来到了营帐中,里面躺了许多的病人。
季幼卿嘱咐君无殇他们:“你们小心点!”
虽然进来之前让他们吃了丹药,但是这病传染性实在是太强了,谁也没有办法预料,所以还是小心点的好。
君无殇:“嗯,你也是。”
诛离也对他们说:“你们就跟在我和姜衡的后面,切记我不让你们靠近,你们就得离远远的。”
几人异口同声道:“晓得喽!”
诛离他们在营帐中粗略环顾一周,然后着重看了几个,他们有些是发病中期,和刚刚发病的。
刚发病的人是身体无力,连吃饭的碗也端不稳,整个手止不住地颤抖。
而中期病人身上的各处关节肿得老高,像里面长了什么东西,皮肤被硬生生地撑起来,稍微一碰就很疼。
而且他们老是咳血,所以个个脸色苍白,十分虚弱。
诛离若有所思,询问左擎苍:“军营里第一个发病的病人现在如何了?”
左擎苍知道诛离是迦蓝学院的长老,所以说话也格外地尊敬:“长老,第一个发病的人已经死了。”
因为当时事发突然,大家都以为是很寻常的病,所以也就没怎么重视,结果后来那个人就死了,紧接着便是病情大肆的扩散蔓延,到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的地步。
“他的尸体呢?”
“埋了!”
诛离没有任何迟疑:“带我过去。”
“可是这人都已经……”
“我必须要看到他的尸体才能确定一些事情,所以赶紧带我过去看。”
“是,请跟我来。”
诛离跟着左擎苍去检查尸体了,季幼卿他们还留在营帐中。
君无殇问姜衡:“师父怎么样,可有结果?”
姜衡答:“不好说,这次的病怕是有些棘手,跟我以前遇到的都不一样,想要治好就先得弄清楚第一个病人到底做过哪些事情,这样我们才能从中判断诱他发病的原因是什么。”
季幼卿一直有个疑惑:“你们不觉得,这病来得有些蹊跷嘛。”
姜衡兴致盎然:“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大多的传染病一般是大水之后,鼠患疫疾之类,可这次的病之前却没有任何的征兆,这里是边关,所以我怀疑会不会有人从中动手脚。”
君无殇道:“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雪音国如今虎视眈眈,背地里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
战场上什么阴谋阳谋,不胜枚举,只要能够打败对方就好了。
所以季幼卿觉得治病的同时,也应该从中查一查雪音国。
李大宝道:“幼卿说的很有道理,要查我们就应该从军营查起。”
如果怪病真的是人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对方的细作,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了经营,得把人揪出来。
君无殇吩咐道:“玄影,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是,主子!属下这就带着兄弟们去彻查!”
此时左喻薇在外高声道:“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岑副将的杖刑已完成了,末将前来复命。”
君无殇毫不留情:“人要是死了就拖去喂野兽,没死就把他给我扔回营帐!”
这怪病本来就让军中将士人心惶惶,他身为副将不想着怎么安抚人心就算了,竟想着把人烧死祭天一了百了,这样的人怎可为副将?
打他几次棍子算是轻的,这要是换做其他人非把他脑袋削下来不可!
“是,末将这就将他扔回去!”
左喻薇看岑威不爽很久了,所以这次她监督施刑可一点儿都没放水,愣是打得他嗷嗷直叫唤!
虽然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可被硬生生的打了这几十棍子,不死半条命也没了。
岑威被属下送回了自己的营帐中,趴在榻上,让属下扒了裤子上药。
“哎哟哟,小兔崽子你轻点儿,你要疼死我啊!”
“大人对不起,属下轻些就是!”
岑威嘴里咬着布,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很快属下就帮他把药给上好了:“大人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属下过两天会再来给你换药的。”
“知道了,滚滚滚!”
岑威心情很不好,这叫什么事儿啊,本来想着把那些人烧死了就能遏制病情,可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却突然来了,平白无故还遭了一顿打!
不行,自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今日羞辱之仇自己肯定得报。虽然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太子妃,明面上自己自然不能做什么,但这里是边关,山高皇帝远,背地里自己难道还不能用点手段让他们吃点哑巴亏,有苦不能言吗?
岑威恶狠狠地说:“给我等着,爷早晚要你们好看!”
另外的营帐里季幼卿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揉揉鼻子:“什么人在背后骂我!”
君无殇笑:“还能有谁,岑威在这里作威作福惯了,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教训他,让他丢了脸面,他恐怕是把你给记恨上了。未来几天肯定想着法子要从你身上把面子找回来。”
季幼卿无语:“诶,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我可是代替你出面教训他的,我是在替你太子殿下立威,你有没有良心啊!”
“好好好,我错了。”君无殇道,“放心,一个岑威而已,翻不出什么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