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君无殇册封太子以来,朝堂局势忽而转变,大家对君无殇的评价都褒贬不一。
这要是换做以前,谁也不知道最后的大赢家竟然会是在裕帝那儿最不受宠的离王。可现在木已成舟,裕国的江山很快就是君无殇的囊中之物了。
之前对君无殇还算尊敬有礼的那些官员自然沾沾自喜,而那些明里暗里跟成王沆瀣一气的,便人人开始自危,生怕君无殇上了位会开始报复他们。于是这些人开始拼命的找君无殇的把柄。
可是这么久以来君无殇做事滴水不漏,也没有错处,他们也无可奈何。
既然动不了君无殇,也只好把目光放在他身边人身上去了。季幼卿成了他唯一的弱点。
清思殿。
最近除了政务,裕帝倒是很爱找君无殇下棋谈心。
裕帝慢悠悠地说:“今日折子你可看了?”
“嗯。”
“有什么想法吗?”
君无殇答:“这些大臣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同样的话,他们不烦我看着都烦了。”
无外乎说季幼卿嫁给君无殇多时却无所出,而且目前君无殇身边除了她,便再无她人侍奉,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这样的女子实在是无德。
君无殇现在已经身居东宫,将来可是要继承皇位的。到时候母仪天下之人,应该是温顺大度之人,而且要用皇家开枝散叶。
逼着君无殇废了季幼卿这样的事情大臣们倒是不敢,但凭着他现在的太子之位,各家有女儿到了合适的年龄可都是削尖了脑袋,想把她们往王府里送。
既然太子妃不愿意承担为皇家开枝散叶的职责,那就由别人来好了。
君无殇一子落下,抬眸看向裕帝:“说起这个,皇后娘娘走了之后,父皇不也一直让皇后之位空悬着吗?”
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裕帝对皇后有多么情深呢,他实则是害怕再出一个皇后那样的人觊觎皇权,搅乱朝堂罢了。于是索性便不再立后,这样前朝后宫都得了平静,他自己还得了一个情深意重的美名儿。
皇后也好,太后也罢,在这宫里没有一个人不在觊觎他坐下的龙椅!
裕帝笑了:“原本是在说你的事情,你倒是把火引到朕身上来了。朕知道那些大臣说的让你心烦,可他们说的并无道理。你现在是太子了,有些事情不得不考虑。朕知你与幼卿情深,可也没有让你废掉她再另娶啊,你就听他们的,多娶几个侧妃侍妾,到时候有了子嗣,他们也就不会再嚼舌根惹人心烦了。”
君无殇淡定反问:“父皇三宫六院,人倒是很多,可是父皇省心了吗?又觉得幸福吗!”
裕帝一时无言。
君无殇不肯退让反而步步紧逼,犀利道:“还想问一句,父皇当年也是付出了许多才当上了太子,为什么一定要做太子呢?”
这话听得旁边的太监冷汗直冒,皇上那时做太子的事儿在宫中可是禁忌,不能提的。如今太子这样堂而皇之的提起就不怕皇上降罪吗?
裕帝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朕不甘心。”
不甘心出生皇家却一辈子碌碌无为,到最后平凡的死去。所以他要争要抢,要坐上那最尊贵的位置。
“不瞒父皇,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却变了。”
裕帝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我现在坐上太子之位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人只有手握权利,站在高位,说话做事才能由着自己的心意来。其二是因为幼卿,当初她嫁给我时受了不少委屈,我想要补偿她。我希望我妻子也是尊贵的。如果我做不到,那我有这个太子之位来又有何用呢?”
裕帝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非要保季幼卿,而且不会再有别的侧妃侍妾?可是你要知道,身为男子有三妻四妾这是很正常的,更何况你是太子,你……”
“父皇说的那是别人,我有季幼卿一人就够了。身边的女人多了可未必是好事,说不定还得时时提防着枕边人会不会随时给自己来一刀。”
当初他身有重病,莫说是把自家姑娘嫁给他,连看着他人了都恨不得躲着走,现在他们倒是不怕了。这人当真会拜高踩低,见风使舵!
裕帝听了以后倒没有说别的,君无殇是几个儿子当中最不像自己的,也是他最琢磨不透的的一个人。
“如今你是太子,她又是你房里的人,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只是朕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能护得了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那些大臣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君无殇抿了抿嘴唇:“幼卿她很好,也不需要我来保护。”
她绝不是那种只知道躲在自己身后寻求保护的人,那帮人也最好不要把她惹急了,要不然他们就知道招惹的人其实并不是兔子,而是一头凶猛的狮子。
……
季幼卿被邀请到公主府参加宴会上,邀请的是裕帝的八公主——君如言。
裕帝的几个女儿被他嫁的嫁,和亲的和亲,八公主是唯一留在长安,留在他眼皮子底下的。
说来这个公主也算比较惨的,早早的建府嫁了人,可是夫君最后却死在了战场上,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现在独居在公主府,有时会办个宴会,将长安城内一些夫人和才女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也只当是打发时间了。
去的路上小白咬着糖葫芦问她:“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吗?今天怎么还答应着要去?”
“嗨,没事儿去玩玩儿也行啊。”
其实她自己也纳闷,自从成亲以来她跟这位公主可没什么交集,突然邀请自己参加宴会,也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管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们只管去看看吧。”
就算有些事情她不喜欢,可是她也不喜欢躲。
而且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啊,总不能一直拒绝吧。
小白啃完了最后一颗山楂,说:“你放心,那些人要是欺负你,我就放雷下来劈她们。”
季幼卿可是他认定的主人,谁敢欺负她,那就是活腻了!
季幼卿摸摸他的头,微笑:“你多虑了,除非她们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