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啼见季幼卿咬牙切齿的模样,便知道她与这下毒之人关系绝非一般。
一听完寻思,嚯,何止关系不一般啊,这简直仇深似海啊。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前几个月的确有外人来了这里,他来时已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后来我得知他也是来寻找天火的,我便下了杀手。”
天火虽然本是无主的东西,可既然在他族中他就要保护好,岂可任由外人觊觎!
此次透露下落也是无奈之举,若非为全族人考虑,季幼卿君无殇他们同样不会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江岸舟死了?
季幼卿眉头紧蹙:“你确定他是真的死了吗?”
乌啼点头:“如果不是他人已经死了,我这毒只怕早就已经解了,又何至于拖延到现在。”
这蛊毒实在是太过阴狠毒辣,前期他根本就没有察觉,这才让那贼人得逞。
无双医术虽然精湛,可这蛊毒也是从未见过,拿它束手无策,只好研制药物,强行压制毒性。
君无殇问:“他人死了你埋在何处?在这里?”
乌啼一脸不屑:“这里是埋我族人的地方,我又怎么会让一个外人来打扰他们的清静。他死也就死了,随便找个地方挖坑埋了便是。”
“带我去。”
季幼卿坚持要去看江岸舟被埋的地方,乌啼拗不过她只好带她去了。
到地方乌啼指着一土包,说:“就是这儿,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口中的江岸舟。”
季幼卿阴沉着脸:“给你下的蛊毒是他独门所创,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人知道,所以我敢肯定给你下毒的人肯定就是他。”
乌啼挑了挑眉,还真是没想到啊她苦苦追寻的是门叛徒竟然被自己给碰上了,难怪当时她看见自己手臂上的毒时反应会那么大。
季幼卿盯着那个土包看了一会儿,最后眼神一冷,竟然一掌挥了过去。
只听见轰隆一声,那小土包立刻就炸开了。
乌啼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手,惊讶道:“你这是干什么?”
人都已经死了,不管有再大的仇恨也该随着人去了,不至于还要炸人家坟头吧?
季幼卿冷冷道:“自然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了。”
别以为乌啼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她相信江岸舟死了,就算是死了她也要亲眼看见才行。
季幼卿和君无殇一道走上前去,那坑底的确躺着一个人,身上有非常多的咬痕身上,像是被什么灵兽啃咬过。而且人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样。
“幼卿你看,他的手上没有刺青。”君无殇指着那尸体还算完整的手臂说。
进入长生殿的人手臂上都会有独特的刺青。江岸舟背弃师门,转投到了长生殿门下,按理来说手上也应该会被刺上这标记。可是现在看这个人的手,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江岸舟。
季幼卿转身对乌啼说:“你过来看看,你确定埋的时候他是这个样子的吗?”
乌啼往坑里看了一眼,点头:“是,我是趁他不备下手,一掌震断了他的心脉。”
“那他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应该是被羽昭养的金翅雀啄的,那小畜生没事儿就喜欢啄人。我记得他当时倒下之后,我怕他死得不够彻底,我又给他补了几掌。你口中的人就算再厉害已经不住我这几下吧。”
君无殇想了想,然后将自己的源气输入了那人体内,没过多久那人的身体就变了样子。不像之前那么壮硕,非常的瘦小。
乌啼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之前见他的时候没这么瘦啊?”
君无殇缓缓起身:“那是因为你被骗了,你杀死的根本就不是他。这是魔修中的一种功法,可以移形换容,一般的人自是瞧不出来这其中的门道。”
他可是很早就踏上魔修这条路了,自然精通这里面的术法。
“我想他是早就知道你对他起了杀心,所以才留了这么一手,让自己可以金蝉脱壳。你杀死的不过是你的替死鬼而已,他想必还在这里呢。”
乌啼咬牙切齿道:“我早就看那人不是什么好人,果然是诡计多端,竟然想用这种办法瞒天过海!”
知道江岸舟没死季幼卿竟然心里稍微的松了一口气。师父的仇还没有报呢,如果就让他这么死了,那未免也太容易了。
乌啼面色凝重,如果这个人根本就没死,还一直隐藏在这里的话,那他现在说不定就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他们呢。
不行,一定要把这个人抓出来不可!他就是冲着天火来的,留着迟早是个大祸患!
季幼卿微微一笑:“看来大祭司要好好的排查一下你的族人,谁知道他伪装成了什么人,埋伏在你的身边呢。”
乌啼脸上乌云密布,阴沉着脸不说话。
君无殇将那人的尸体弄回了土坑,宽袖一挥,尸体身上就落满了泥土,最后将他彻底掩埋。
人死了还是要入土为安的。
“好了,你们想要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现在可以跟我合作了吧。”
乌啼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越来越不行了,他不求别的,只是希望能够在自己大限将至之前做完这件事情。
季幼卿说:“当然可以,不过那墓穴外面的禁制除了我二人,只怕还需要你的配合。可你现在蛊毒发作还得休养几天才行。”
乌啼一听季幼卿让自己修养就急了,“我不用,我已经没事了,咳咳咳……”
季幼卿无奈:“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说个话都要大喘气儿,这叫没事吗?你放心,你的蛊毒我有法子解,只是你需要吃点苦头。”
“什么苦我都可以承受!”
为了让族人能够从这个地方出去,他什么苦头没有吃过。
季幼卿摩挲着下巴,思量道:“现在你的毒已经被逼到了你的胳膊上,要想彻底根治的话不如自断一条手臂如何?”
乌啼一愣:“什,什么?这就是你说的医治方法?你同我说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