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殇一行人在紫阳家住了有十来天,司空星魂和紫阳宓的婚期也一跳天临近。
大婚当日,紫阳宓穿了一身紫色的婚服,上面绣满了紫薇花,妩媚又风情。
整个紫阳府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约是府上好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张笑脸,看来都是真心的期待着这场婚事啊。
司空星魂也穿着跟紫阳宓差不多的婚服,然后背着紫阳宓,跨过了火盆,进了前厅。
紫阳宓曾经问过他,婚姻大事要不要请家中的人来观礼。
然而司空星魂却摇头拒绝了。
小白得知后气得骂了他好半天,做人蠢到这个份上也真是没谁了!
如果借口请家人来观礼,就可趁机向他们求救啊,到时候他也可以逃出紫阳府,不必与紫阳宓成亲了。
可司空星魂居然拒绝了这样的请求,不是蠢又是什么!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管家的一声“礼成”,紫阳宓就被其他亲朋簇拥着送进了洞房。
紫阳家在浮屠的地位举足轻重,按理来说紫阳家嫁女应该要大肆操办才对。可谁知道这次婚宴,他们只请了少数的亲朋好友来,其他人连管理的机会都没有。
念及新婚燕尔,春宵一刻值千金,宾客们也没有怎么为难司空星魂。他应付了一众人之后,才摇摇晃晃地往新房走去。
屋里红烛双双,到处都贴满了大红的喜字。紫阳宓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摩挲着,似乎有些紧张。
司空星魂叹了口气,抬脚走过去,轻轻掀开了她的盖头。
少女肤若凝脂,点若朱唇,一颦一笑皆带有压不住的风情。
紫阳宓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跟个木头似的愣在那儿,于是小声说:“你愣着干什么啊?过来啊!”
“哦哦。”司空星魂这才反应过来。
紫阳宓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你在想什么?”
司空星魂顿了顿,说:“在想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傻瓜!我现在都是你的妻子了,还想那些做什么。”紫阳宓咬了咬嘴唇,“星魂,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逼你啊?”
司空星魂微微摇头,“刚开始你的确在逼迫我,可后来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是他不愿离开浮屠,是他自愿回来的。就像紫阳宓说的那样,他是最强的星相师教出来的,他如果不愿意谁都勉强不了他。
“接,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紫阳宓难得看他如此手足无措,捂着嘴笑了出来:“笨,当然是喝合卺酒了。”
她起身去桌子那边倒了两杯酒来,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司空星魂。
司空星魂端着杯子,表情却不怎么开心。
紫阳宓问:“你怎么不喝呀?”
他抬头,“你希望我喝吗?”
“当然,你说什么傻话呢。这合卺酒,喝了之后两个人今后的日子才能和和美美,一团和气。”
司空星魂定定地看着她,最后将杯子里的酒喝的一干二净。
“阿宓。”
紫阳宓有一瞬间的愣神,因为司空星魂很少这样亲密地叫她。
他的语气过于温柔,让紫阳宓有些恍惚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拒绝跟你成婚吗?”
紫阳宓放下酒杯:“从前再怎么拒绝,我们现在不也在一起了吗。既然这样,为什么非要提起往事。”
司空星魂笑了笑,只是自顾自的往下说着:“小的时候爷爷就已经为我批过命了,说我的命里有一个死劫。从你将绣球抛到我的怀中,我见你第一面时我就知道你便是我的劫难。”
紫阳宓皱眉,司空星魂抬手,以冰凉的指尖描绘她精致的面容。
“我在想一些问题,你能回答吗?”
紫阳宓动了动嘴唇:“你说。”
“你说你不信天命,却为何要选择抛绣球这样的方式呢?之前我总是拒绝,那是因为我在想,你执意要与我成婚,是真的因为喜欢我吗?还是另有原因?”
紫阳宓刚来开口,司空星魂就抵住了她的唇瓣,眉眼温柔:“想好了再回答我,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听谎话。”
紫阳宓不知道司空星魂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还是认真的回答了他。
“我是为了紫阳家。我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如果最后选不到如意郎君,要嫁给匹夫草草一生的话,还不如嫁给你呢。至少有了司空家做靠山,我们家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她说的那样冷静,冷静到可以把自己的终身幸福当成一桩交易。
司空星魂苦笑,这个女人有时还真是诚实的可怕!
也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司空星魂看人也开始变得模糊。
紫阳宓就在面前,他伸手,极力地想要抓住什么,可惜最后仍旧空空如也。
司空星魂两眼一黑倒在了床上,紫阳宓低声细语:“星魂,你醉了。”
此刻桃夭推门而入,“快,君无殇那帮人已经被我下了药,此刻正在昏睡呢。我们得抓紧,否则等他们醒过来了,事情就会变得更棘手!”
紫阳宓看着床上的人,他还穿着吉服,这是她的夫君,也是能改变紫阳家的人。
桃夭问:“你后悔了?舍不得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现在停下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紫阳宓摇头:“带他去祠堂吧。”
司空星魂根本不是醉了,而是被下了药。
——是刚刚那杯酒。
这一切一切都只是一个局罢了。
司空星魂出现得刚好,正是紫阳宓需要他的时候。
她之所以对司空星魂死缠烂打,也不过是想要留住他。
司空星魂被移去祠堂,而她们的计划就要开始了。
祠堂里供奉着许多尊泥佛,都是用活人做的,而且每一个人都是紫阳家嫡系血脉。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被选中,做成泥佛,送进祠堂里。
只要牺牲一个人就可以保佑家族兴旺昌盛,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紫阳宓就是这样亲眼看着自己的同胞妹妹,被做成泥佛,抬进了祠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