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君应寒带来的人就被全部控制了,裕帝没有立刻杀了他,而是把他囚禁在望月台。
寿宴仍然在继续当中,可是谁都不知道一场危险就这样被化解了。
大殿中裕帝静坐良久,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君无殇,那眼神中似乎藏了千言万语。
“老三,一直以来都是我小瞧了你。”
君应寒有多少实力他是清楚的,可是他这三两下就解决了,可见他的实力远在君应寒之上。或者就是像他说的,他们两个之间从来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以前他从来没有注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个被他忽视的儿子已经从孱弱的小兽成长为了一头凶猛无比的豺狼。
裕帝在暗自心惊,君应寒造反的事情他处理的很好,可是能够怎么迅速准确的将他所有的人都一网打尽,这更加说明君无殇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这样的人城府之深,连他都觉得有些可怕。
君无殇笔直的站在大殿中央,接受着他的审视,“父皇你错了,你不是一直小瞧了我,而是从来就没有正视过我。”
他的厌恶向来是不加掩饰的,外人或许认为他一直对自己委以重任,其实自己不过就是他的工具。
不过其实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从小到大对亲情两个字都十分的淡薄,也不在乎这些了。
他这副表情让裕帝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是朕的错。”
他是很讨厌君无殇,尤其他酷似母妃的容貌,还有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昙花香气都无一不在提醒着他,尽管他坐拥天下,却连一个女人的心都得不到。
在这点上他跟季远怀倒是挺像的。
“你们下去吧,朕今天很累了。”
季幼卿似乎有话想说,但是被君无殇拉着手离开了。
裕帝整个人都瘫软在龙椅上,嘴里喃喃:“报应,都是报应啊!”
出去之后季幼卿仍旧愤愤不平:“他明明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却还是装傻,难道连对不起都不会说吗?”
就因为君应寒的算计,还有他的漠不关心,君无殇以前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可是他这些在他看来却是微不足道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
君无殇替她顺着毛,沉沉道:“傻瓜,他是皇帝,又怎么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呢?”
“我真的有点后悔了,就应该让他们两个自相残杀,然后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君无殇抿着薄唇,浅浅笑着:“别急,很快了。”
他会亲手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后半夜的时候裕帝摇摇晃晃的从龙椅上站起来,然后去了囚禁君应寒的望月台。
君应寒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就像是被禁锢的鸟儿折断了翅膀,永远只能待在那一寸天地。
他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靠在铁笼子的一角,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再也没有了昔日趾高气昂志得意满的模样了。
裕帝站在笼子前,良久他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朕!朕自问待你不薄,可为什么到头来你还是要这样对待朕?”
“不薄?”君应寒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父皇你何曾把我当过你的儿子啊?说起来我不过就是你养的一条狗,高兴了就赏赐一些好处,不高兴了就踢两脚出气,甩到一边。父皇,这就是你说的待我不薄吗?”
裕帝冷冷道:“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呢?至少朕喂了一条狗十几年,他不会反过来咬朕!应寒,你当真就那么喜欢朕这个位子吗?”
“这天底下有谁不喜欢权力呢?我只是不想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况且你杀了母后,这大仇岂能不报?”
“蠢货!”裕帝低吼出声,“是谁告诉你朕杀了你母后的?”
君应寒嘲讽道:“不是你还能有谁?我知道你早就看不惯母后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用了那么卑鄙的方法!”
他母后身体一向很好,又怎么会突然感染恶疾呢?他又不是傻子,这其中的关窍想想就知道了。
裕帝轻轻闭上眼睛:“看来是朕高估你了。你也不想想,朕是素来与你母后不合,可如果朕真的要动手的话会等到现在吗?”
君应寒一愣:“什么?你,你在骗我是不是!是不是!”
“你现在都已经成为阶下囚了,你还有什么值得朕骗的呢?”
君应寒不断摇着头,不可能的,如果不是他,还会有谁!整个皇宫里还会有谁恨母后恨不得她死呢!
突然君应寒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太后!”
如果排除皇上,那么最有可能的人就只有太后了。
裕帝长叹一声:“如今是谁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放心,朕不会杀你的,但是朕也不会放了你。你会被永远囚禁在这里,非死不得离开。”
裕帝最后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或许是年纪越大,他也变得心软起来了吧。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儿子,况且将他一辈子都囚禁在这里,比让他死还要更加难受。
君应寒满身颓废地坐在笼子里,脑子里全是裕帝刚刚说的话。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君应寒没有抬头,只是说:“你来了。”
君无殇从黑暗里走出来,赫然立在笼子面前。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刚刚我和父皇谈话你都听到了?”
“嗯。”
君应寒笑着说:“所以你来是来嘲笑我的吗?嘲笑我这个失败者!还是说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
“你不要否认,我知道,骨子里你跟我是一样的人,绝对不会对自己的敌人手下留情,不会给病人翻身的机会,我知道我必死无疑。只是有几个问题我一直想要问你,你能否为我解答?”
君无殇从容淡定:“你说说看。”
“当年我收买钦天监,让他们把太子的病说成是与你命格相冲,之后不久你便生了一场大病,让我正好借由这个理由让父皇把发配到楚江去。还有我毒杀太子,这些种种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