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明带孟婵去了关押花容的地方,房门刚一打开,孟婵就急不可耐地跑了进去。
“花容!花容你没事吧?”
蜷缩在床头的花容看到孟婵,整个人都没有回过神来:“师父?我是在做梦吗?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婵轻轻抱住她:“你没有做梦,师父来接你了。”
花容眨了眨眼,师父这是怎么了?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待过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了。
从小到大师父对她是最为严厉的,一个招式练不好就得受罚。高压之下她果然长成了孟婵最希望的样子。
孟婵说合欢派学的就是媚术,是勾引人的本事。只有懂得投其所好,才能从别人身上获得更多的源气,还说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
花容对此深信不疑。孟婵在她的心里拥有绝对的威信,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有些动摇了。
“师父,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你说。”
花容看了一眼门口的薛长明,咬了咬牙问道:“那个人说是当初师父你骗了他,他想过去找你说清楚的,然后还被你拒之门外,是这样吗?”
孟婵表情一顿,花容勉强笑道:“师父,只要你说我就信。那个老贼肯定是想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师父怎么可能会骗我呢?”
关系越是亲近的人才越容不得欺瞒。更何况花容一直把她师父看的那么重要。
“对不起,师父不是故意骗你的。当年我和薛长明之间的确另有隐情。但他没有来找我!”
孟婵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却毫无愧疚之情。如果他当年来找了自己,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她当年接到师命,下山去引诱天幽宗大弟子并取得诛邪剑。
下山之后和薛长明所遇到的一切的确是早就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赢得他的信任。
站在门外的季幼卿淡定地说:“看吧,我就说嘛,又是一出江湖恩怨情仇。戏里都不敢这么写。”
因为这样的情节早就已经用烂了,听戏的人都已经挺烦了。这戏文要是都这么写的话,可就没人听了。
君无殇从容不迫地开口:“这终究是别人的家事,我们还是走吧。”
如果太沉迷于看戏,可是很容易被波及到啊。
花容这厢哭的梨花带雨,似乎不能接受自己那么爱戴的师父竟然会是这种人。
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我们可以容忍别人的坏,却无法容忍自己亲近的人也这样。
薛长明深深地看了一眼孟婵,然后转过身去:“带着你的弟子离开吧。你们妄图盗取诛邪剑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但从此以后合欢派不得踏入九幽山一步。否则就别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
说实话,也确实没有什么情分好念的。他们那段回忆挑挑拣拣之后,也只剩下欺骗了。
薛长明对季幼卿他们说道:“抱歉,今天让你们看笑话了。”
季幼卿摇头:“没事。”
“孟婵只是……只是担心自己的弟子,她没别的意思,希望你别跟她计较。”
季幼卿嘴角微扬:“宗主,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忘帮她说话呢。”
薛长明表情一僵,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不是帮她。只不过最近宗里出了太多的事情,我不想再平白生些事端出来。”
说完薛长明便拂袖而去,对于他的说辞季幼卿也只是轻挑了一下眉毛。
究竟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本人才清楚。
季幼卿冲君无殇说:“走吧,咱们回去了。”
她忽然想起来问:“诶,你说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怎么样啊?”
君无殇不假思索:“狠狠的收拾你一顿。直到你跟我说以后再也不敢骗我为止。”
“不会吧!这么夸张?”
君无殇面无表情:“如果我骗你呢?”
季幼卿微笑:“那就弄死你喽。”
好的,双标狗就是这么来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君无殇只是笑了笑。
谁知道第二天传来了花容的死讯,是被人拧断脖子,气绝身亡的。
玄影恭敬地说:“主子,我曾去看过尸体,杀人的手法跟长生殿的人很相似。”
季幼卿猛地皱起眉,怎么又是长生殿?在这里接二连三的搞事情,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君无殇转头看她:“要去看看么?”
季幼卿红润的薄唇缓缓吐出一个字来:“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孟婵抱着花容泣不成声,薛长明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儿。
孟婵看到的季幼卿时表情突然变得阴寒,她指着季幼卿问:“是不是你,是不是杀了花容!”
“不是。”季幼卿生平杀人无数,做过的事情自然会认,但是没做过的别人也休想赖到她的头上。
孟婵才不会相信她的话,这里就只有她们一直跟合欢派有仇,花容突然死去不是她们还能有谁?
孟婵拔出一旁的长剑直直地朝季幼卿刺过去:“你拿命来!”
君无殇眼中杀气四溢,猛地挡在季幼卿的身前,拇指和中指紧紧夹着剑身,然后狠狠用力将剑折成了两半。
孟婵愣住了,君无殇左手迅速合掌往她胸口拍去,见状薛长明急忙将她拉到边上。
“你们先冷静点儿!”薛长明虽然说心里恨极了孟婵,可当她有危险的时候身体还不由自主的先救下她再说。
君无殇没有说话,可那阴沉的表情分明在说“她敢动我的人,那就是在找死!”
孟婵一脸怨毒地看着季幼卿,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还好有薛长明拦着,要不然她就是去送死了。
“你别拦着我!”孟婵恨恨地说,“我要替花容报仇!”
薛长明见实在拦不了,竟反手扇了孟婵一个耳光,怒吼道:“孟婵,你现在能不能给我清醒一点!”
孟婵被他一巴掌给打蒙了,没过多久便开始哭了起来。
“薛长明你就是个王八蛋!如今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你枉称天幽宗的宗主!”
薛长明一呆,“你,你说什么?你说花容是……是我的……”
孟婵含着泪,冲他怒吼道:“我说她是你的女儿,女儿!你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