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澈抱着自己剑,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小木屋。
看到这里,季幼卿眼中不自觉的露出担忧的神情:“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能去哪里啊!我看他能不能走出这片桃林都是个问题。”
君无殇觉得挺奇怪的:“你不过也是第一次见他,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关心他?”
被他这么一说季幼卿自己也愣了一下:“我有吗?”
她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这个人很面善,有一种很想亲近的感觉。
季幼卿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然后轻轻地问,这个人你是不是认识?要不然怎么会对他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季幼卿觉得这种熟悉和亲切并不是来自她的,而是来自这副身体的原主人。
就跟季幼卿说的那样,陆寒澈还没有走出多远,就晕倒在了桃林里。
季幼卿说:“娘怎么还不出来救人?”字里行间沾染上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焦灼。
按照他现在的伤情,如果不能得及时的治疗是会死的。
明明刚才还晴空万里,忽然就乌云压顶了。没过多久倾盆大雨落下来,陆寒澈靠在一棵桃树底下被淋透了,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
雪燕竹终究于心不忍,还是撑着伞出来寻人了。
她将陆寒澈弄进屋里,看着床上虚弱的人,她咬着牙说:“救人救到底,这次就算我倒霉吧。”
还没等季幼卿和君无殇看个真切,画面陡然一转,他们还是在同样的地方。只不过屋子里挂满了红稠,贴满喜字,俨然是一个正在办喜事的礼堂。
雪燕竹一身火红的嫁衣,手执长剑对准了同样身穿新郎服的陆寒澈,她的眸中寒气逼人:“姓陆的,今天你若是踏出这桃林半步,我跟你恩断义绝!”
陆寒澈面露难色,似乎是有难言的苦衷:“燕竹,师父对我有养育大恩,如今三圣殿有危险我不能置之不理。你且等我三天,三天之后我必定回来与你成亲。”
说完他便扬长而去,而雪燕竹那一剑最终也没能刺下去。
她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陆寒澈将她丢弃一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季幼卿双手抱胸,冷冷地说:“这样的事情根据我的经验来说,这个陆寒澈最后一定没有信守诺言回来。”
君无殇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她:“你的经验倒是挺丰富的。”
“咳咳……”季幼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她讪笑着说,“一般一般。”
虽然雪燕竹口口声声说要跟他恩断义绝,可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她穿着嫁衣,坐在门口的阶梯上硬生生等了陆寒澈三天,可是到最后陆寒澈也没有回来。
就在第三天的日落时分,雪燕竹缓缓的站了起来。由于坐了很久她的双腿还有些酥麻,可是这些她通通都不在意了。
“陆寒澈,为了你我叛离了我的族人,我以为我们能够在这桃林里厮守终生。可是你却在新婚当日弃我而去。真是可笑,可笑啊!”
这世上多的是负心汉薄情郎,可叹我一片痴心到底是错付了人!
雪燕竹仰天大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情不自禁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她挥剑斩断了自己的衣裙扔进了屋内,掌心升起的火焰将整个小木屋和桃林一起焚烧了。
陆寒澈,从此你我真的就再无任何瓜葛了。
漫天的炊烟缭绕下,只有一个绝望伤心人离去的背影。
看到这里季幼卿已经暗暗捏紧了拳头,难怪,她就说娘这样天仙一般的人物,怎么会嫁给季远怀呢?合着是在这儿受了情伤,所以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季幼卿指节捏得“咔咔”作响,三圣殿陆寒澈是吧,你最好别让我碰上你!要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这边义愤填膺,君无殇却若有所思,他徐徐开口:“你娘到底是什么人啊?”
季幼卿抬眸,疑惑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君无殇其实跟自己有同样的疑问。从她赠送自己那个神奇的空间和这个手镯开始,这一路上她都遇到了不少的灵兽和人。
从他们的言语中好像都认识她娘,若只是普通人家又怎么会认识这些人物呢?
“看你的样子,恐怕你自己也不清楚吧。”
季幼卿点头:“嗯,但我隐约猜得出来娘应该很厉害。”
“何止厉害,我看她已经到了准圣武者的级别。”
君无殇一句话就像一道惊雷,劈得季幼卿久久回不过神来。
“准圣武者?”季幼卿表情十分震撼,那可是每一个武者都希望达到的境界啊,与圣武者只有一步之遥了。
她娘竟然也是一位准圣武者吗?这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我确定。”君无殇也觉得很讶异,“而且她刚刚使用是天火的一种——七绝流火。”
季幼卿眉心一沉,她一直都觉得她娘的背后藏着许多的秘密。但这个秘密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那么问题又来了,如果她娘真的曾是一位准圣武者,而且还是一种天火的拥有者,那么在江湖之上就不应该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可是君无殇的确从来没有听到过雪燕竹这个名字。
“难不成你娘从一开始用的就是化名?”
她一定还有其他的名字,这等人物不可能没有人知晓的。
回想之前遇到的人说的话,季幼卿也突然顿悟了:“我觉得很有可能,雪燕竹应该只是我娘给自己取的化名。”
季幼卿下意识的抚摸着手腕间的镯子,娘,你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你最后为什么会嫁给季远怀呢?
一位堂堂准圣武者又怎么会被一个妾室欺负?这怎么想也不合理啊!凭她娘的实力,只怕一个手指头就能捻死华二娘母女了,干嘛还忍气吞声!
不行,等这次事情了结以后她必须再回季家一趟,她要问清楚。
后来的季幼卿才终于明白,她娘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她的心根本不在季远怀身上。
所以他爱娶谁就娶谁,就连她死后进不进季家祠堂也根本无所谓。
因为心死了的人根本不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