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殇和季幼卿都没有想到,原来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就开始了。
季幼卿冲他挤了挤眼睛:“喂,你当时为什么要把面具给我,是不是看我长得可爱?”
君无殇抿了抿嘴唇,说:“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哭的那么丑。”
季幼卿听了这话顿时就黑了脸,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打架!
回想当时,君无殇买了两个昆仑面具,在回去的路上就遇见一个小丫头在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可难看了。
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就把其中的一个面具给了她,然后她果然就不再哭了,还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小丫头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衣角,软软地开口问道:“小哥哥,你要走了吗?能不能陪我玩儿一会儿再走!”
君无殇一辈子都能记得那个湿漉漉的眼神,怯怯的又带着祈求,仿佛很害怕被拒绝。
那个时候她身边只有一个人,君无殇担心她走丢,就陪着她站了一会儿。
所以后来才回去晚了,偷跑出宫的事情被发现,被裕帝罚跪了整整一夜。
季幼卿有些遗憾:“只是可惜。后来有个人撞了我一下,那个面具就不小心掉进河里了。”
然后她就待在街边开始嚎啕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呢,当时还有许多的路人跑过来安慰她。
君无殇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改天我再送你一个就是了。”
季幼卿轻轻摇头:“不一样的。”
那个昆仑面具虽然不贵重,但却是她得到的第一个礼物。
所以那时她才会那么的伤心难过。
此刻左擎苍在门外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
原来他自以为的故事,其实只是后半段而已,他并没有看到开头。
那年上元佳节他随家人一起出来,看到了季幼卿在河边哭。
左擎苍记得她,是季家的大小姐。虽然只是在宴会上有过几面之缘,但他对季幼卿的印象却很深,偷偷注意她很久了。
因为当时所有的孩子都在一起玩耍,唯独她乖乖地坐在台阶上发呆。
印象中她是个不爱说话,胆子也特别小的人。仿佛天生就需要别人来保护。
他走过去问她为什么哭,小丫头用手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告诉他自己的面具掉进了护城河里。
于是左擎苍就又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昆仑面具给她,让她不要再哭了。以前他哄妹妹也是用这样的办法呢。
他以为这是他们之间的开始,却不想他还是来晚了。
说来可笑,那天送她面具的明明有两个人,但是她却只记住了第一个。
后来他随父亲去了边关,这一走就是十年之久。
在边关的这十年他时常会想起她,还想着等他班师回朝,就向皇上求个恩典,娶她为妻。
没有想到等他回来的时候,季幼卿已经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所以人总是擅长感动自己。
不管什么时候,季幼卿都从来没有记住过他。命运总是喜欢这样捉弄人。
左擎苍转身就走了,事已至此,再多纠结留恋也只是给彼此徒增烦恼而已。不如就此放手,好过彼此纠缠。
屋里君无殇和季幼卿面面相觑,过了半晌,两个人却同时笑了出来。
“看来缘分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原来我们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见过了。”
“嗯。”君无殇莞尔一笑,“如果早知道是你的话……”
“早知道是我又怎么样?”
君无殇突然不说了,但是只有他心里明白,此刻他有多么的高兴。
“对了,你昨晚出去干什么了,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她还以为他半夜被人给掳走呢。
“自然是想办法去了。”
季幼卿眼睛一亮,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微微向前倾:“这么说燕燕的事情你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了?”
“算是吧。”
“是什么?你快说来听听啊!”
君无殇掏出了一个锦盒,修长如玉的手指指着盒子说:“解决的办法就藏在这里面,你可以打开看看。”
季幼卿边说边打开:“直接说呗,还非要装什么神秘啊!”
把盒子打开后,里面赫然放着一面镜子。
季幼卿拿起镜子仔细端详:“这是什么?”
“无相镜,这是我在如意行淘来的一个玩意儿。”
“如意行?”
如意行可是闻名明天下的拍卖行,它那里的东西都是顶好的,所以这无相镜肯定有什么奇特之处?
“你就告诉我吧,这镜子到底拿来干什么的?”
君无殇左看右看,最后对她说:“把你头上的发簪给我。”
虽然不知道他要这个干什么,但季幼卿还是拔下了簪子给他。
君无殇将簪子放在一旁,再接着用无相镜一照,突然间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桌上的簪子一根变成两根,而且两根簪子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差别。
季幼卿看的眼睛都直了:“哇,没想到这东西怎么神奇啊!”
“这个无相镜可以复制出相同的东西来,让苏燕燕把八荒镜再复制一个就行了。但是无相镜复制出来的只是死物,并不能复制它的神力。”
季幼卿猛地点头,随后冲他伸出大拇指:“你太厉害了!居然能想到这个办法!”
反正他们也用不了八荒镜,拿个一模一样的糊弄他们,他们怎么分得出来真假呢!
对于她的夸奖君无殇还是很享受的,季幼卿关上盒子就要马上去找苏燕燕。
君无殇却一把摁住了盒子,他长眉一挑:“这次我帮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报答?”季幼卿喃喃道,“我还以为你是自愿奉献,不求回报呢!”
“你完全想多了。”
这次他可是看在季幼卿的面子上才帮忙的,要不然他可以随时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再把苏燕燕他们抓起来向皇上邀功。
季幼卿撇了撇嘴:“那行,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君无殇定定道:“我想要你。”
啥?季幼眨眨眼,她刚刚没有听错吧?
“君君君,君无殇,你胡说什么呢!”
该死的,真没有出息,这有什么好结巴的!
君无殇表情严肃,口吻十分认真:“你知道我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