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三听得这个吩咐,举起板子二话不说就打了下去,而且还越发的用劲,直将小炉子打的进气多出气少。
自己都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了,小炉子还不忘扯着一个勉强的笑宽慰宫雨薇:“宫姑娘,我没事。”
“来人,既然是偷东西了,就把他的双手给我砍下来。”利芦还来劲了,甚至让人搬来了椅子,就坐在小炉子正前面,手里拿着一个小茶壶,直接对着嘴喝了两口。
卢三立刻丢了板子,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剑,眼看着就要砍向小炉子的手,被突然奔到小炉子面前用自己身子护住他的宫雨薇给拦住了。
“就不能看在他伺候小殿下多年的份上,饶他一命吗?”宫雨薇盯着利芦,“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小炉子一命,利公公不妨直说。”
利芦嘿嘿两声:“宫大小姐这话就让我汗颜了,当初你和小殿下教训我的时候,那可是半点心慈手软都没有啊,一口一个阉狗的叫着。”
利芦站了起来:“不如这样吧,你从我这胯下钻过去,我就饶他不死。”
要堂堂宫家大小姐从一个阉人胯下钻过去,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小炉子拉了拉宫雨薇的衣袖,对她摇摇头:“宫姑娘,不要为了我这样做,不值得。”
宫雨薇泪如雨下:“怎么就不值得,你虽是阿布贴身伺候的太监,可更是阿布的朋友。他若是在这,也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辱。”
“有殿下和姑娘这份心思,我就知足了。”小炉子显然已经到了身子承受的极限了,说这么点话就觉得累极了,趴在大板凳上不说话。
宫雨薇拍了拍小炉子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起身行到利芦面前,深吸一口气:“利公公,希望你说话算话。”
每走一步,她都格外的沉重,她知道这一钻意味着什么,但她还是选择这样做,可还没走到利芦面前却被姜雨笙给拦住了。
“珍珠,我要救他。”宫雨薇语气坚定。
姜雨笙摇摇头,指指小炉子,再摇摇头。
宫雨薇一惊,返身大步走过去,却见那小炉子趴在凳子上,头已经歪向一边,唇角却是带着笑意,她颤着手去探了探鼻息,猛然缩了回来,没想到就这么几步路的时间,小炉子竟然就没气了。
卢三也觉得奇怪,这么不禁打吗?他弯腰捏住小炉子的下巴,“呸”了一声:“利公公,这狗日的东西竟然咬舌自尽了。”
宫雨薇瞬间泪如雨下,小炉子是不忍心她受辱啊!
利芦一脸的可惜:“死了就死了吧,丢到乱葬岗去喂狗,这样的人不配入土。”
“利芦!”宫雨薇怒喝一声,“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报应?是他先犯了事,我不过是惩戒一番,况且他又是咬舌自尽,又不是我杀的,我能有什么报应?”利芦面色也带了点狠意,“要说报应,小殿下那才是报应吧?客死他乡不说,就连他尊重的母后也落得那个下场。”
“王后她怎么了?”宫雨薇惊讶,从没有人说过王后怎么了啊,不说只说打入冷宫吗?难道还对王后也下什么毒手了?
可利芦却不愿意再多说一句,将那小茶壶狠狠地掷到宫雨薇面前:“我早就说过,当初谁欺负过我的,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看着小炉子被两个太监拖走,宫雨薇却无能为力,黯然地回了马车。
“我传个口信,让柳公子找个可靠的人去乱葬岗把那小炉子的尸体带走吧。”姜雨笙道。
宫雨薇哽咽着:“多谢珍珠姐姐了。那利芦真不是个东西,他原本是先王殿里的人,但算不是心腹太监,可他一心想要做这內监总管,手段阴险狠毒,做过不少事都被阿布查到了。阿布原本是想要杀了他的,奈何先王后求情,说别给自己添人命,只当是积福了。”
可有些人,不是放他一马就会感恩戴德的,反倒只会让他反咬一口的时候更恶毒。
“他既然是先王殿里伺候的人,那先王的事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只怕早就和燕妃等人勾结在一处了。”姜雨笙顺着局势一点点分析道,“现如今我们人少,势力也有限,最有效的办法便是一一击破。”
宫雨薇颔首:“你想先从谁开始?”
“最嚣张,最得意忘形的人开始。”姜雨笙眼里也泛着冷意,“刚刚那个利公公和你二叔,一起来。宫雨雅看似嚣张,但她其实是个没脑子的,就只会打耳光动嘴皮子,别看燕妃留她下来了,其实压根就没看上她。”
马车缓缓驶向宫府,姜雨笙想起刚刚那燕妃让宫雨薇吃的所谓滋补的东西,忙问她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见她摇头,她又道:“我倒是没想到在这会遇到这么个熟人。”
“你是只燕妃?你之前认识她?”
“她来丹东前,可是大奉先皇的妃子,备受宠爱的玉贵妃呢。”姜雨笙眯了眯眼睛,也就是陶襄的生母祝梦玉!
当初惠帝死后,她就被打入了冷宫。直到庞芸也被打入冷宫后没多久就传来了玉贵妃病逝的消息,尸体被送到祝国公府前,还惊扰了她的马车。
当时还是三舅母肖氏发现了那根本就不是玉贵妃的尸体,而是脸青紫和红疹一片,肿成了猪头旁人无法辨认的庞芸。
好一出礼李代桃僵,没想到竟逃到了丹东。
“竟然也是后宫出来的,怪不得那手段如此好。”宫雨薇道,“说来你怕是不信,你知道她在进宫入妃前,是什么身份吗?”
看姜雨笙连着猜了两个都没猜到,她道:“是弓奈的侧妃!”
姜雨笙瞠目结舌,虽然弓奈年纪不算小,可祝梦玉的年纪,就算不够做他长辈的,但也绝不会是侧妃!
宫雨薇将这燕妃进入丹东后掀起的风浪缓缓道来,姜雨笙都不得不感叹,当年到底是宠惯六宫之人,这心思和手段是一等一的好,只是用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