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诚心道歉,为何不自己去说?”姜雨笙冷眼看着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她。”
“正好,我们也不喜欢你。就没必要假装友善,更没必要假装道歉和原谅了。”姜雨笙站了起来,看着满桌子的菜,“这些菜式看着倒是不错,可是和你们一道吃,实在是倒胃口。”
苏氏没想到姜雨笙竟然如此油盐不进,看到她又出去了,连忙再次对黎贞使了个眼色,后者“哎呀”一声,竟是直接朝姜雨笙扑过去了。
姜雨笙不能地想要一掌甩开,可对方到底是救命恩人的女儿,又改为抓着。
就是这一抓,瞅准机会的黎贞迅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帕,一下捂住姜雨笙的口鼻,直到她缓缓到底。
而另一边客栈里,因为黎贞给恶名昭彰的符威做小妾,琼嫂这心里就一直有个心结,这两日没有睡好又着了凉,竟是发热起来了。
黎茵顿时着急起来,想着不能再这么下去,决定去药铺抓点退热的药。
可一路上,她发现总有路人对她指指点点的,还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着,她虽然有些疑惑,可现下阿娘的病要紧,她并未多停留,迅速找到最近的药铺,抓了两幅药回来。
想着这药可能会比较苦,担心阿娘会咽不下去,黎茵又在客栈门口的果仁铺子里买点蜜饯。
这铺子的掌柜是个妇人,因琼嫂来买过两次,倒也认得黎茵,原本就有一颗八卦的心,看到黎茵进来挑了点蜜饯,她不由道:“你都马上要嫁入知府家了,怎么不多买点?”
“嫁给知府家?”黎茵诧异,“这没有的事啊,婶子不可乱说。”
被指责乱说,那掌柜的当即就不悦了:“我哪里乱说,我那亲戚在知府家里当差,说是大少爷要把你给纳了做妾室。”
黎茵一想起符威那个畜生,面色发白:“没有的事,你那亲戚肯定是听错了。”
看她还死不承认,掌柜的也有些愠怒了:“我瞧着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却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做出什么事了?”黎茵皱眉表示不解。
那掌柜的对黎茵的行为特别不耻,开始训斥她,“我知道你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也知道你一心想过上好日子,但那也得要点脸面啊,怎么能自荐枕席呢?”
听到自荐枕席这四个字,黎茵面色一白,“你再胡说,我可就要告官了!”
“告官?你还好意思说告官?现在这街上的人,谁不知道你为了能嫁入符府,自己爬上了符家大少爷的床,事后却污蔑说是他掳走你,还污了你的清白,非逼着他娶你进门。”
怪不得刚刚那一路,那些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原来是为了这事!
她竟是不知道那畜生险恶到这个地步,如今竟还反咬一口!
“听说是和你一起的那个姑娘帮你去谈的,她定要那大少爷娶你做妾,说能给大少爷做妾,也是你的福气了。”
“不可能,珍珠姐姐绝不会做这样的事!”黎茵尽管自己气得脸都白了,却依旧不相信姜雨笙会做这样的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是个好的?”掌柜的面露鄙夷,带着不屑的语气,“在荣华富贵面前,哪有什么姐妹。能嫁入符家,跟着一道去都城,谁不想?如今有过好日子的机会,能不去争取?”
“反正就是不可能是珍珠姐姐做的。”
“掌柜的,来点杏仁干。”有个身穿藕色劲服的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剑,看身边的小姑娘泫然欲泣,死死地咬着唇,于心不忍。
那掌柜的一边给芍药称杏仁干,一边继续对黎茵道:“什么不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知道你那珍珠姐姐不会做这样的事?要我说啊,你们救了她,她竟然恩将仇报,这心思真狠毒。”
“你怎么知道我们救了她?”黎茵抓住话里的重点,反手抹了把泪。
掌柜的眼里闪过慌乱,随即支支吾吾道:“自……自然是你阿娘有次来买东西的时候说漏嘴的。”
“蜜饯我不要了。”黎茵气呼呼地走了。
拿好杏仁干,芍药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递给掌柜的:“掌柜的,你可见过这位姑娘?”
掌柜的侧头一看,登时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黎茵离开的方向,转而道:“不认识,没见过。”
芍药猜测多半是这个答案,也没说什么,拿了杏仁干就走了,一路走一路问,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没见过。
“都安排好了?”苏氏从酒楼里出来,见黎贞点头,才道,“就都交给你了,我有些累了,回府去了。”
“是,婆母尽管放心,我必将这事办的妥妥的。”黎贞乖巧地说道,可苏氏和符威刚离开,她就狠狠地心道,这等恶事都交给她来做,实在是可恶。
可苏氏是符家的主母,只有牢牢地抱住她,黎贞以后在符家的日子才会好过。
“请问你见过这个姑娘吗?”芍药拿着画像正好走到了黎贞面前。
这不是珍珠吗?
黎贞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再看看面前的人,打扮的也是一般,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多问了一句道:“你是她的什么人?”
听到这话芍药只觉得有戏,连忙道:“我是她的妹妹,夫人可是见过她?”
妹妹?就知道这个珍珠不会是什么煊赫人家,给村长的银子指不定是哪里偷来的呢。
黎贞心里有了个主意,道:“我倒是在百里远的上洋渔村见过她,但她好像受伤了。”
一听姜雨笙受伤了,芍药顿时急得不行,打听了上洋渔村的位置后,再三对黎贞致谢:“待我找到她,必重谢夫人。”
“好说。”黎贞嘴上敷衍着,心里却嗤笑,下个月符家就都要去都城了,怎么可能还会遇到这些乡巴佬。
看芍药急匆匆的往南辕北辙的方向而去,黎贞抬头看了眼酒楼,如今那珍珠就在楼上躺着,这次必要她不好过!
此刻黎茵白着一张脸回到了客栈,她总觉得客栈里的人也都在指指点点,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鄙视。她实在忍不住,将药交给小二,给了几贯铜钱让他帮忙煎熬一下,转身跑出去,寻个地方大声痛哭去了。
而且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话竟然传到了黎平耳朵里,夫妻二人此刻正在为了此事争执着。
“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和我说?”黎平气恼道。
琼嫂因为自己女儿被欺负,又是黎贞在里面搞的鬼,险些昏阙过去,如今见丈夫也气恼自己,更是觉得悲从中来:“阿茵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如何不心疼?可她是因为阿贞才会被欺负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又如何要责罚她?”
黎平这人哪都好,就是有些固执,他没有亲眼看到过黎贞做符威的妾室,就认为不是真的,将怒火都撒在符威身上,转身就要去找斧头去砍死符威。
被琼嫂死死地拦着:“他可是知府家的儿子,我们如何斗得过啊。你这白白地去了,不是自己找麻烦吗?我不想你再出事啊。”
回过神来的黎平越想越觉得生气,看琼嫂唇色发白,脸颊却又红得吓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一惊:“怎的这般烫?快躺下。”
可琼搜哪里敢躺下啊,就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放:“你答应我,别做傻事,珍珠说都交给她,我信她能办妥这件事的。”
看着妻子殷殷里又带着点恳求的目光,黎平最终还是点点头,扶着她上床榻:“好,我们等珍珠回来。你好好躺着休息,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琼嫂这才稍微安心了些,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可黎平心里的怒火却一直没有散去,黎贞若真的是做了符威的妾室,那他就先打断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