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王昂一听到副使的声音就尖叫?是巧合还是……
姜雨笙只当没听到这个尖叫声,道:“芍药,你先把你表弟带下去吧,这一路赶过来也辛苦了。”
主仆二人心有灵犀,芍药点头应是,刚带着王昂出了院子,就低声对他道:“可是那人的声音有什么问题?”
王昂显然害怕极了,连带着身子都在颤抖:“别杀我,别杀我……”然后他就一直反反复复说这句话,不管芍药问什么都不再回答,她只能先带着王昂去客房。
婢女端了糕点和热茶上来,姜雨笙笑道:“副使一起吃吧。”
那副使唤做彭左,闻言忙道:“多谢贵人了,但下官近日牙疼,一吃略有些甜的大侠,就更疼,怕是无福消受了。”
“那倒是可惜了。”姜雨笙笑道,“无妨,下次牙好了再吃,二叔都说了,庞府的糕点好吃的很。”
彭左笑着应下。
几人随意闲聊了几句,待喝了几盏热茶,彭左起身告辞:“裴大人,下官先回航运司了,还有些事没处理。”
裴瑞天点头:“有劳你了,我将这些糕点吃完便也回去了。”
“那些琐事都交给下官做便好,裴大人过几日就要回京了,可得多吃些,不然都城怕是吃不到这熟悉又美味的糕点,若是想吃可就没了。”
“又不是不回来了。”裴瑞天笑着打趣道,等彭左离开了,他脸上的笑意才散去,对姜雨笙道,“我这几日观察了下,也让人查了下他日常的轨迹和账本的,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
姜雨笙面色略有些凝重:“二叔刚刚看到了没,他一出声,芍药带回来的人就尖叫。”
裴瑞天点头:“我也注意到了,看来此人隐藏的很深,而且手段也很高明。”
“二叔要多加小心。”姜雨笙咱三叮嘱,“莫要和他起冲突,万一这人被识破,只怕会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
“你放心,二叔还想抱孩子呢。”裴瑞天说这话的时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到底是长辈,姜雨笙也不好多打趣,送走裴瑞天时,她不知为何眼皮一直跳,且心里一直有些不安。
入夜后,整个庞府都静悄悄的,就连平日会有几声狗吠,今夜也没有。
子时时分,原本睡眠就浅的姜雨笙陡然睁开了眼睛,因为她听到了竹笛声,那个声音当初她在西凉山的时候听过,是南枫吹的。
她迅速换好衣裳出了门,顺着笛声而去。
最后在一座空着的院子里,她看到了一身黑衣的南枫,她忍着怒道:“南枫,我的孩子呢!”
带着硕大黑帽的南枫放下竹笛,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原本那张长的还算不错的脸上如今都是纵横交错的疤痕,看到姜雨笙惊讶,他反手摸上自己的脸,仿佛在摸什么宝贝一样:“这还是拜你所赐的,惊讶什么?”
“祸害遗千年,那日怎么没被石头给压死?”
南枫挑眉而笑:“是啊,我也是想知道。或许是老天爷也觉得我命太硬,不肯收吧。”那日他也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了,哪知道有块大石头压下来,偏偏被其他石块架着,而这石头又大又长,帮他挡住了上面落下来的小石块,这才让他有时间得以逃生。
姜雨笙实在懒得和他废话,只问道:“我的孩子到底在哪里?”
“你别说,那孩子和你很像,这么小,连脾气都像。”南枫说话的时候语调始终轻柔,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那天他一直踢床板,吵着我睡觉了,我便咯吱一声,把他的腿给扭断了。”
姜雨笙整个人都在颤抖,甚至是牙齿都在打颤,哆嗦着道:“南枫,你最好是在说假话!”
“我为什么要说谎?我有多恨苏俨你不是不知道,我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是拜你所赐,如今你们的孩子落在我手里,当然得好好折磨了。”
“哦对了,那天给他吃东西,他不好好吃,还吐出来,我连着扇了两个耳光,他竟然就听话了呢,喂给他什么就吃什么。”南枫说到这还忍不住笑了起来,“有次我连着饿了他三日,他到后面还抓起了泥土吃,吃得可欢了呢。”
“南枫!”姜雨笙撕心裂肺地一声叫,“他还小,你给他乱吃东西,他会吃死的!”
“那又怎么样呢?又不是我的孩子,死了就死了呗。”南枫耸耸肩,“不过你放心,他若是真的死了,我也会把尸骨送回到你们面前,让你们好好看看,我是如何折磨他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把孩子还给我?”姜雨笙声音嘶哑,这南枫最好别落在他手里,否则碎尸万段,抽筋削骨!
“你取悦我,好好的取悦我。”南枫往前走了几步,“你若是让我高兴了,指不定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孩子在哪里。”
疯子!这就是个疯子!
“怎么,就这么点事都不肯做的,还怎么救你的孩子?”南枫眼底浮现起一抹狂奔的癫狂之色,“我倒是要让苏俨看看,他的女人孩子都在我的手里,他还有什么心情坐这个位置,不应该早就死了吗?”
姜雨笙跪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南枫越说关于孩子的事,她就越受不住,这简直就是在她心口上戳刀啊,她的天意还这么小。
南枫走到她身边,弯腰,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手心下瘦削的身子都能摸到那骨头了,他眼眸暗了暗,沉了沉声音:“怎么样,要取悦我吗?”
姜雨笙一把扫开他的手,缓缓站了起来,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他,随后踮起脚尖贴向他的唇。
就在要贴到他的唇时,姜雨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入他嘴里:“我便是死,也不会如你所愿!”
南枫没想到自己一个擅长用毒的,反倒被姜雨笙给弄去了,再要吐出来已经来不及了,他一掌推开姜雨笙,转身就走。
姜雨笙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