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勇被说的额头发汗:“贵人说的是,只是他们不招供,我这确实……”
“我和你一道去。”
航运司地方有限,又没有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裴瑞天便命人把这些主犯移交到了知府衙门,同时让那些东厂的人都守在牢房外。
辛勇和她一道进去,看到站在门口的东厂护卫,他不由有些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这位贵人是何来历,竟然有这么多的东厂暗卫保护着。当时黑豆去庞府找她的时候,辛勇也在,听说了这后骇然大惊,当即就要回知府去调动捕快,却被姜雨笙给阻止了。
“你有多少捕快?况且你的捕快,素日里都是和百姓打交道的多,很少有遇到穷凶极恶之徒的。”姜雨笙沉默了片刻后道,“玲珑,你去找二叔,让他带着懂水性的航运司官兵在码头等着我。”
“好。”玲珑二话不说起身就去。
“四五。”姜雨笙就这么唤了一声,只见有个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面前,惊得辛勇掉了下巴,这是人是鬼?
“你带着其他东厂的人,穿上黑色鱼衣潜伏到水里去,将那船底凿出几个洞来,先不急着抓人,把这船废了再说。没有船,我看他们怎么跑。”
“是。”
辛勇现在想来,叫裴瑞天二叔,玲珑又对她言听计从,后知后觉的他猛然回过神来,眼前这位,难道是……
“夫人。”守在最里面牢房门口的四五看到姜雨笙来了,低头行了个礼。
“嗯。”姜雨笙侧头看了眼里面的人,那人是刘志最心腹的人,唤做刀疤王,原先是个屠夫,后来跟着刘志一道开始做买卖的。
刀疤王坐在角落,看到来人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不是说可以免死罪,可以将功赎罪吗?”
“是可以,但前提是你要坦白从宽。”
“老子都说了,你还要老子说什么?”刀疤王有些不耐烦道,“你要是不信,就直接把我砍了便是,说什么招供就从轻发落,这不是忽悠人吗?”
这些犯人都关在这一排,他这一喊,声音又大,其他人自然也都听到了,纷纷道:“是啊,官府怎么这么不讲信用啊。早知道我们就不投降了。”
“早知道?”姜雨笙冷笑,“你们若是不投降,也只是死路一条。既然你这般嘴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四五。”
“在。”
“东厂怎么审犯人的,你可还记得?”
四五一脸的跃跃欲试:“自然是记得,很久没好好审问过犯人了,这次可要好好松松筋骨了。”
不知为何,看到他那笑,辛勇不由打了个冷颤,指着牢房那头道:“要什么刑具,只管吩咐便是,本官让狱卒去取来。”
四五一脸的嫌弃:“你那也叫刑具?今天小爷我就让你们开开眼。”说罢,他从衣襟里取出东厂专用的刑具。
因为当初东厂负责抓捕犯人,很多都是罪大恶极且凶残的,苏俨便将那些刑具改良了一番,都做成极小但杀伤力却极大,便于各个领头的人随身携带者。
只见四五取出的那个小包,一翻开,里面各种尺寸的银针都有,还有厚薄不一的刀片,还有两个小瓷瓶。辛勇看了一眼,暗道,这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四五拿出一个小刀片,一把扯过刀疤王的手臂:“我这人爱吃鱼,但最喜欢的却是杀鱼的时候刮鱼鳞,那感觉很爽。”他轻轻说着,那刀片在刀疤王的胳膊上来回割着,就好像是在刮鱼鳞一样。
牢房里响起刀疤王的闷哼声,但他也算是个汉子,只道:“你们到底还要老子招供什么?老子能说的都已经说了。”
“刘志和丹东的谁勾结?是否还和海盗有所勾结?”姜雨笙只关心这两点。
根据杏姑说的种种迹象,刘志绝不可能只是出海这么简单。这海上海盗这么多,为何就只有他的船安然无恙?还有之前那些赚大钱的人,都被送到哪里去了?
从这扬州城到所谓的儋州,她昨日再查看了地图,可没发现有哪个地方是能够赚大钱的。她心里有个猜测,刘志是把这些人带到丹东去,作为苦力,更甚至是,充兵。
而丹东要大肆充兵,又是为了什么?自然是要开战。只怕首选就是大奉,因为当初陶肃撕毁了协议,而且还烧死了那么多的丹东使者。
可难道弓布没能成功回到丹东吗?他一向主张和平,怎么也会同意开战?
刀疤王已痛得脸都扭曲了,但还是咬着牙道:“勾结丹东,那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株连九族,你可别将这罪名往我身上扣。”
姜雨笙冷笑:“是啊,就因为知道是通敌卖国的大罪,所以你才认了那些小罪,却死咬着没承认这个。”
“老子说没有,那便是没有。”刀疤王咬牙切齿道。
四五收回刀片,又取出一根银针,又吩咐捕快几句,后者点头,没一会儿回来后手里就多了个小瓷瓶。
他接过,对刀疤王道:“还是不说是吧?那就先来给你个开胃菜。”
刀疤王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却也还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四五将那银针在瓷瓶里沾了沾:“我这银针沾染了水银,再刺入你的脑袋里,一时半会你死不了,但你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不能动,话不能说,再到后面整个身子都变得僵硬。”
别说刀疤王了,就是辛勇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怪不得东厂让人闻风丧胆,单是这刑具看着都吓人啊!
“放心,你还死不了,我会在你意识清醒的时候,割下你的手,你的脚,挖出你的眼睛,你的舌头。”四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银针,“这可是东厂独创的,当初督主试过,我倒是还没试过,今日你能做这第一人,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刀疤王手脚都被链条锁着,而且吃了软骨散,除了能说话外身子已经没什么力气能动了。
他看到四五真的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似乎是在找合适的地方下针,头皮发麻:“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