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都城一路出来,姜雨笙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这有人说要去赚大钱。
祁瑾和姜雨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但他们现在是乔装找天意,如果对方没有错误或挑衅在先,他们自然也会按兵不动。
可姜雨笙还是多留了个心思,她低声对芍药吩咐几句,让她跟着那个说可以带络腮大汉赚大钱的男子,看看他什么来头。
怕芍药一个人不行,姜雨笙又让狄二根也跟上去看。
看狄二根踌躇着,姜雨笙笑道:“你只管去便是,有祁瑾和表哥在旁边,你还怕我出事吗?”她又笑着指了指腰间,“况且还有大人特意帮我改进过的金鞭呢。”
芍药和狄二根这才快步跟了出去。
约莫两个时辰后,芍药二人再返回,她对姜雨笙道:“小姐我去看了,那人似乎是什么船队管事的,说是要找几个船工。因为是去靠近丹东那边的,海上有海盗出没,一般人家都不愿意去,所以工钱便给的高了些。”
姜雨笙点头,又问道:“有很多人去吗?”
芍药点头:“我瞧着那铺子门口有不少庄稼大汉,不过都衣着褴褛。”
姜雨笙默然,还是因为世道不好。这样的活多半就是把命拴在裤腰带上,若是家里能过得下去,谁又愿意冒这样的险呢?
既然没有什么危险,姜雨笙便也没再关注这件事,翌日一早就带着众人一道赶路。
可从这开始,南枫便再也没有任何迹象了,从这官道出去,经过的大城唯有扬州城。
当初南枫也是潜入了扬州城,而没去其他地方,很有可能因为扬州城那也是他的一个据点之一。
指不定这次也是呢?一行人便决定先往扬州城去探探那边的形势再做决定。
姜雨笙到扬州的时候已是黄昏。
她站在庞府的红色大漆面前,心里颇有几分感慨,看身旁有些近乡情怯的庞乾,她打趣道:“怎么,连自己的家也不认识了?”
庞乾当初为了追随祁瑾,只留下一封信,便独自悄悄去了齐木镇,也不知道如今父亲母亲和祖母看到自己又会震怒成什么样。
“咯吱”一声大门开了,有个头戴大红花的媒婆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边走边甩着自己那块胭脂味十足的香帕,对何时道:“你只管放宽心,这扬州城的适婚姑娘呀,可都在我的脑海里呢,你想要什么样的我这都有。”
何氏笑道:“我们也不需要多出众,只要是个能踏实过日子的就行。你放心,这银子一次绝对少不了你的。”
媒婆呵呵笑道:“这你放心。我在扬州城媒婆的名头那是响当当的,绝对会把姑娘调查得清清楚楚,才会带到你们面前来的。”
这庞家可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如果真能说成了一门亲事,不说这拿到手的银子了,只说这孙媳妇是她说媒进去的,日后的红利还会少吗?
媒婆转身笑呵呵地走了,没曾想在下台阶下看到了一行人。
其他人她不认识,但庞乾是土生土长的扬州人,又是庞家的大少爷,媒婆多少是见过的,“哎呀”一声:“这不是庞大少爷吗?怎么回来了?”
何氏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庞乾,再看向一旁的姜雨笙,顿时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快快进屋里来。”
其他女子媒婆不认识,心里暗道,可别是庞大少爷带回来的两个妻妾啊,这这生意她可是想做的很啊。
自从庞乾去了齐木镇后,庞老夫人对他是日思夜想的,这就是忧思成疾病这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身子竟是不如之前的了。
庞周卓夫妇从都城回来后再三宽慰老夫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之一,他们才没有继续往都城而去。
庞琳前段时间回来过,但因为现下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儋州的产业还得有人看着,她和严桦只能再次往儋州那边了。
“母亲,母亲,快看看谁回来了。”何氏迈着轻快又喜悦的步伐,脸上却带着哽咽的笑,引领着一众人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庞老夫人坐在轮椅上,背靠着门口,听到这话,哼了一声:“除非是那臭小子带了个漂亮媳妇回来,否则谁来了老身都不待见。”
“外祖母怎的这般偏心,只想着表哥,却不想着我。”姜雨笙笑着走进了门。
庞老妇人听到这个声音还不可思议的愣了愣,随即转身,待看到真的是姜雨笙的时候,顿时泪眼于睫:“笙儿,真的是你吗?”
姜雨笙走到庞老夫人面前蹲下来,将她的手摸在自己的脸颊上:“你摸摸看到底是不是我。”
庞老夫人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她的脸,哽咽着点头:“是你,是你,是我的笙儿回来看我了。”
姜雨笙摸了摸老夫人灰白的双鬓,也有些哽咽:“外祖母您还好吗?”
“当然好,我好的很呢。”庞老妇人虽然这么说,可看她如今的精神和身体状况都不太好,又怎么能让人信服呢?
“祖母!”庞乾也跪到了庞老夫人面前,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是孙儿的不是,让祖母担忧了。”
一旁的庞周卓拿了一根手腕粗的棍子,过来就往庞乾的背上狠狠的打了一下,边打边怒道:“好你个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祖母想你想的都不知道哭了几次了。”
庞乾硬硬生生地听着,背上火辣辣的疼却不躲,也不回嘴。
还是庞老夫人舍不得孙子被打,朝自己儿子喝了一声:“好了,人能安全回来便好,打什么?”
庞周卓也只是为了让老夫人消气的故意打了这么一下,却还装作愠怒道:“看在你祖母的面子上,我便不与你计较,但若是还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肖氏连忙上去扶起自己的儿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还没开口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母亲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呢。”庞乾还特意转了个身,却不想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嘴角呲了一下。
肖氏瞪了自己丈夫一眼,仿佛在质问他,只是做戏而已,用得着真的打下去吗?再把儿子打跑了,看她还要不要和他过日子。
姜雨笙向众人介绍玲珑,却不点破她是公主的身份,只说是自己在都城的好友,带她一道来扬州玩玩。。
“这位是?”庞老夫人看向祁瑾,觉得面前的姑娘明明是个姑娘,却总有份气宇轩昂,英姿飒爽之意。
庞乾挠挠脑袋,他还真没想好怎么介绍祁瑾。
祁瑾在心里骂一句呆子,她打小便是当做男子一样养着,男子的行事做派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当下也只是拱手道:“在下祁瑾,见过老夫人,两位夫人。“”
庞老妇人和庞周卓夫妇虽然奇怪祁瑾是个姑娘,却行男子礼这等不伦不类的行为,但来者都是客,他们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奇怪的意思。
肖氏更是连连笑道:“既然是笙儿的朋友,那便是我们庞府的贵客,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两间上房。”
姜雨笙看向何氏,有些奇怪道:“二舅母,刚看见你和媒婆在聊天,可是要为谁做媒吗?”
何时看了庞乾一眼:“可不就是要给他找个媳妇儿吗?”
庞周卓惊讶:“嫂子,之前不是说好不找了吗?怎么又开始找了?”
庞老夫人道:“是我让老二媳妇找的。”
“母亲。”庞周卓微微蹙眉,“不是都说好了吗?乾哥儿喜欢谁就让他自己找,即便喜欢的是男子,这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