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答应我们的条件,那就让这满城的百姓陪葬。”康泰和说这话的时候竟还是用一本正经的语气,仿佛这些百姓的性命在他眼里就和蚂蚁一样,死不死都无所谓。
裴玄愠怒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政者这般枉顾百姓性命,就不怕彻底被颠覆了吗?”
“这大奉最不缺的就是百姓,即使这里百姓都死完了,只要皇位还保着,这城门一开,就会有无数别处的百姓源源不断的进入。”言外之意,百姓的命,哪里有龙椅重要?
“那便谈不拢了。”裴玄转身,“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如今这都城,岂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康泰和挥一挥手,有一排弓箭手从城墙下迅速上来,对准裴玄。
“我早就说过,你们没一个是好人。”裴玄冷声道,“怎么,现在是要杀了我?你何不看看这城门之下,有多少人再说。”
康平探出头去,没想到原本那些在城墙外流连着的流民,竟人手一把剑站在城门之下。
他返身走到康泰和身边,附身低语几句,后者一脸的阴沉,这些流民在这很多日了,却没想到是一早苏俨就布置在这了,倒是他低估了。
裴玄身后站在的一个清秀小生冷冷道:“听闻康太师方面也是个痴情人,钟情一女子多年。后来那女子诞下一母婴,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太师有关系。”
康泰和的瞳孔骤然收紧:“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还知道多少?”
魏雪竹唇角勾着一抹冷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然是该知道的都知道的。还有那些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了。”
她轻轻拉了拉裴玄的衣袖,后者会意,魏雪竹便继续道:“当年你不顾庞氏的意愿,强行要了她,这事你可记得?”
康泰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什么叫强行,你情我愿的事,你又如何知道?”
“你情我愿的事?太师午夜梦醒时分,可曾梦到过她,她可曾喝声指责你?她可曾甩你几个耳光?可曾怒斥,只愿从未认识过你?”
这些都是康泰和最不能接受的,他倏然站起来,面色有些狰狞:“你胡说,她……”
趁着他分神之际,裴玄扣住魏雪竹的腰,直接从城门上跃了下去,与此同时,今日伪装成流民的康知灼对着城墙连着射了几箭,正好给裴玄踩脚而下。
而另外一个谈判的人,竟然就是那日被姚泰抓了送到姜雨笙处的人,他被点了哑穴,叫裴玄走了,他忙往康泰和处奔了过去,却没想到被康平误以为要对太师不利,直接一刀砍杀了。
康泰和站在城墙处,看着站在下面的康知灼,冷道:“灼儿,你这是要彻底罔顾你祖父对你的养育之恩了?”
康知灼仰头:“养育之恩没齿难忘,却不是用这般愚蠢的方式来回报。”
一行人迅速撤离,回到营地,裴玄怒气冲冲地下了马,径直往苏俨的主帐而去,掀开帘子道:“这狗东西,妹妹猜的没错,那康泰和确实是想杀了我。”
苏俨放下手里的笔墨,一旁的姜雨笙也停止了砚墨。
“陶肃毫无信用可言,为达目的竟然在城墙上就要射杀老子,真够无耻的。”
苏俨早就猜到了,所以才让康知灼便装前往,但是目前他最担心的是都城内的瘟疫,若是再控制不住,到时候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大人,宋老先生到了。”有护卫来报。
宋妙手来了?苏俨脸上一喜,这可是及时雨了,解了燃眉之急。
风尘仆仆的宋妙手还没怎么休息,就先进了主帐,和苏俨商议这治疗瘟疫的办法。
而此刻都城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了瘟疫,朝廷甚至将有点发热咳嗽的,不管是不是瘟疫都赶到一处,其中瞿玉珊也在其中。
她不过是在街上咳嗽了几声,便被皇城司的人给抓走了,她说自己是太师府的人,结果却没人相信,她只能让石榴回去报信,可她都在这被关了大半日了还没有人来救走她,恨得她咬牙切齿。
“夫人。”庄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夫人可是想离开这里?”
“你怎么进来了?”瞿玉珊皱眉。
庄氏避而不答,只敷衍道:“他们抓错人了。夫人只要能证明自己是太师的夫人,定然能出去的,我在一旁给你作证。”
瞿玉珊点头,走到守卫面前,傲然道:“我是康太师的女人,赶紧放我走。”
守卫盯着她看,一旁的庄氏连连点头:“正是,我可以作证。”
庄氏行事高调,很多人都认识她,既然她说瞿玉珊是康太师的女人,想来不会作假,但那护卫却也没说放她走,反而道:“关在这里的,都是感染了瘟疫的,若是就这样放夫人走,我这没办法交代。”
“这里这么多人在,乱糟糟臭烘烘的,是我可以待的吗?”瞿玉珊满脸的嫌弃厌恶。
那护卫道:“不如我带夫人到隔壁的屋子去,那人少。”
“不行,我必须回去,太师看不到我会担心的。”瞿玉珊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外人根本不知道康泰和是如何待她的。
“恕难从命。”护卫直接拒绝。
“是她!”有人喊了一声,“就是她最先感染了瘟疫,大夫都说她可能得瘟疫让她不要到处走,可她却几乎将大半个都城都逛过了!”
庄氏一看,说话那人可不就是私自逃走的婢女?
那婢女逃走没多久就发现自己发热咳嗽,身体出现了瘟疫的症状,走在路上被人发现直接抓到了这里。
刚刚其他人要她拿出气,她意外看到庄氏也在这里,顾不上其他了,只得指着庄氏说出这件事,免得自己被打。
庄氏一听,撸起袖子,她想呢她在家好好呆着怎么就有皇城司的人直接上门来抓她,原来是这个贱婢啊。
她正要冲过去打那个婢女,结果没想到先被身边的瞿玉珊给狠狠打了一耳光:“你竟然感染瘟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