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皱眉:“二弟是自己畏罪自杀的,你可别把这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就是,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二叔是自己吃砒霜才死的。”陈娇娇也附和着道。
“你以为你的谋害我们都不知道吗?当初老爷刚开始有点不舒服时就去请大夫,你说你认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我们便信了你,可哪知道你请来的是赤脚大夫,老爷的病,就是被你这硬生生给拖成了这样!”陈母悔不当初,只恨这真相明白的太晚了。
陈广脸上闪过被揭穿的惊讶和尴尬,但还是嘴硬:“那是二弟的病太重了,神仙都回天乏术。”
“是吗?那这些药又怎么说呢?”陈母满脸都是痛意,“老爷身子不好后没办法再做这文官了,你口口声声说的好听,让他辞了官在家好好养着身子,我们手里那些产业也足够养活我们了。”
“可等老爷辞了官,对你没有什么威胁了,你才露出了真正的面目。那些所谓的产业,早就被你们偷梁换柱变成你们的了。你们还假装善心大发,每月给我们一百两银子,还说药另外再给。可到头来,每月这五十两银子都没有,到现在更是十两也没。”
“老爷的病月月都要请大夫复诊查看,日日都要吃药,没一处地方是不要银子的。我这柔姐儿,多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为了父亲忍气吞声的跟在陈娇娇身后,几乎就成了她的差使丫头,甚至还昧着良心去帮她做那些恶事。”
“你用柔姐儿来威胁我们夫妻二人,若是说出去半点对你们不利的话,便会可劲对付柔姐儿。又用我们夫妻来威胁柔姐儿,若是不听你们的话,我们便没有好日子过。可真是丧尽天良,良心彻底被狗吃了。”
陈娇娇怒道:“二婶,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柔姐儿本性就是如此,不然怎么会觊觎五殿下,还因为嫉妒杀了二堂姐呢?”
她都还没找这对母女算账呢,若非他们说了什么,这二堂姐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咬舌自尽了?
陈母仰天哈哈大笑,再指向陈娇娇:“你瞎了眼断了脚,两次都被夫君休了,你现在和我说我的柔姐儿本性如此?你就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若不是我们这做父母的太过懦弱,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会让她任由被你这般欺负,会让她成为你的差使婢女?”
陈母又看向陈水柔,眼里是难以割舍的情意,还有那浓浓的愧疚,伸手抓住她的手:“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为了让你父亲有钱看病,为了我们不挨饿不受冻,让你低声下气做了那么多事。”
陈水柔一直哭,听到这话更是哽咽着摇头:“我不苦,只要父亲母亲好好的,只要这个家好好的,女儿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更不会觉得苦。”
陈母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夫君,她知道陈父饱受病痛之苦,也知道他多次想了断自己。
可她却想着只要他还活着,还躺在自己身边,哪怕不说话,甚至哪怕只是还在喘气,她也至少有盼头,觉得这日子还能过下去。
可如今,他却这么不顾一切的走了。她知道他是为了不让女儿受委屈,也是不想自己再受苦了。
“柔姐儿。”陈母抹了把泪,笑着揉了揉女儿的脸颊,“照顾好自己。”
“起风了,你去把父亲的那件皮毛披风拿过来,他最是怕冷,刚刚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披上就过来了。”
陈水柔乖巧地起身离开,可行到半路却猛然回过神来,父亲都已经过世了,要急于这一时穿这披风吗?
她顿时心生不安,立即转身往回跑,可跑到院门口却收住了脚步。
陈母的头趴在了陈父的肩膀上,安静级了。
芍药一脸谦意:“实在抱歉,我没能拦住。”
刚薛达和陈娇娇父女在说这案子,芍药恨得牙痒只想上去暴打这父女一顿,一回头就看到陈母把刚刚陈父那没吃完的砒霜就往嘴里倒,她上前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陈水柔缓缓地行到二人身边,跪了下来,双手将自己父母搂在怀里,无声痛哭。
经过仵作查验,这二堂姐确实是咬舌自尽,而陈父又承认是他关押了且用言语侮辱了二堂姐才逼得她自尽,如今陈父陈母都已经去世,这案子便也就这样结了。
薛达一走,陈广立刻露出了真面目,对陈水柔恶狠狠地道:“赶紧把你父母的尸体搬走,真晦气!想我给你们安葬?做梦去吧。”
“这等罪人,直接草席一裹丢后山就算了事了,有什么好安葬的,简直是丢尽了陈家人的颜面。”陈娇娇也怒道。
说罢,还真的就让小厮去拿了草席过来,要裹住陈父二人尸体丢后山去。
陈水柔本就柔柔弱弱的一女子,如今更是的被这些小厮们推搡的直接倒地起不来了。
“好你个陈水柔,我们好心给你安葬你父母你还不识趣,不知道感恩还阻止我们?”陈娇娇怒道,对那些小厮吼道,“一个个都没吃饭腿软无力吗?赶紧的。”
看这些小厮们还要上前,芍药直接一个旋腿把这些人都撂倒在地,站在陈父尸体面前道:“我看谁敢!他们二人的后事,自有平远侯府来操办,何须你们在这瞎操心?”
陈水柔讶然地看向芍药,泪眼朦胧中看芍药点点头,她更是泪如雨下。
担心陈水柔在这不仅没办法看好二人尸体反倒还会被陈娇娇欺负,芍药便让她出门去找板车来拉尸体,她在这守着。
陈广父女自然也不敢和芍药硬碰硬,陈娇娇道:“我劝你还是回去和你们夫人说一声,别总喜欢当烂好人,也看看对方值不值得。这陈水柔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乖巧温顺,都是装出来的。”
芍药双手抱胸冷冷道:“我们夫人聪慧绝顶,自己会判断,不需要你这一只眼在这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