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陈娇娇这出戏也就自导自演,根本都没人在乎,更没人关注,坐对面的祁瑶连白眼都懒得给她一个。
席间姜雨笙嫌烦闷,和坐在对面的苏俨对视一眼,悄悄离席了。
离这宴会不远的地方就有处假山,能听得到外面的喧闹,可若是躲在假山洞里又不会被发现。
此刻姜雨笙正窝在苏俨的怀里,搂着他的腰,踮起脚尖:“大人真棒,奖赏一下。”
姚琴非要姜雨笙吃那个桂花糕,苏俨都看出来都问题了,他吩咐阿全,找个手脚快的太监,把姚琴面前的糕点上撒把盐。
哪知道那太监也是个机灵人,手里正好有人要了份羊血,当即就将那羊血沾了点弄在桂花糕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
姜雨笙的唇齿间还有梅子酒的清香,苏俨吻的欲罢不能,最后还是被姜雨笙给推开的。
姜雨笙悄声问道:“大人刚刚可有发现什么?”
苏俨舔了下嘴唇,只觉得喉咙干痒的难受,他摇摇头:“那申屠泽诡计多端,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南唐使团都住在驿站,这申屠泽住进去后除非是进宫,否则半步都不会出驿站。
而他也借口要清修,不让任何人进去,只用他自己带来的人。这样一来,这驿站反倒塞不进去人了。
姜雨笙始终觉得这个申屠泽此次前来神神秘秘的,不搞清楚就怕自己会身处被动。
正说着,苏俨食指在她唇上,示意她别说话,没一会儿有脚步声由远而近到了假山前。
“张永成,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兑现?”对方有些气急败坏。
孟千柔?她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张永成压低声音:“我既应了你便不会食言,你这样逼着我也没办法,你再熬段时日。”
孟千柔声音有些哽咽:“我一天都待不住了,你都不知道我在那过的什么日子,那些南唐人都不是人!你要加快速度!”
张永成上前将她搂在怀里:“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我也心疼你。但现在我们都还做不了什么,你再耐心等待。”
姜雨笙眼里的震惊可以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了,这孟千柔,什么时候和张永成搞在一起的了?
听这话的内容,两人是有交易?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事?”孟千柔靠在张永成怀里,“若不是为了你,我都恨不得一根白绫吊死就算了。”
“你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张永成挑起她的下巴,轻轻亲了一口,“如今皇上刚登基,过段时间待我再打出一批兵器,再送到边境去,到时候我就可以把你接回来了,那时候我就是大功臣了,至少一品大官可以做。”
姜雨笙眼里的震惊渐浓,所以,这孟千柔是奸细?张永成让她在南唐替他收集有用的信息,书信传给他,他再变成自己探查出来的信息转给肃帝,以此来邀功?
可张永成也是个大叔了,既没样貌又没什么魄力,孟千柔怎么就死心塌地的替他做事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孟千柔才松开他的手:“成郎,你先走,免得引起怀疑。”
张永成颔首离开,孟千柔身后的婢女道:“小姐,他会怀疑你吗?”
孟千柔眼神阴鹜:“应该没有,就是太自以为是了,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我会看上他?若不是在都城几个重臣里他最好下手,我也不会找上他。”
“他递给小姐的信息,是真的吗?”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都有。”孟千柔冷笑道,“但那与我何关?我只要把他递过来的信息都交给太子殿下就行,太子自会去判断。”
所以,这孟千柔是双向奸细?一两年没见,这段位这么高了?
孟千柔当然没想到这假山后面还有人,呆了一会就走了。
待四周都安静下来,姜雨笙夫妇俩才从假山洞里走出来,两人面色都有些凝重,出来透口气,竟然还发现了这样的事,也是醉了。
两人回到宴席上,现在已经是最后一个节目了,姜雨笙耐着性子坐下来,只等这个结束,回府后再讨论孟千柔的事。
最后一个节目说是慧姑寻儿,那歌姬空灵的嗓音倒是挺不错的,可听着听着,再看那几个人演的,姜雨笙却微微蹙眉。
这些说的,映射出来的,不就是陈太后的一声吗?特别是这戏里的公主也叫玲珑时,众人都神色各异,探究地看向陈太后。
陈太后脸色铁青,将面前的酒杯碗碟都横扫到地上,倏然站起来:“这是哪里来的歌姬!跳这种大逆不道的舞,来人,拖出去!”
有护卫连忙上前,却被肃帝身边的太监喝住:“住手!一个个的都疯了吗?皇上坐在这,还没开口呢你们就先拔了剑,不怕惊扰到皇上吗?”
那些护卫又纷纷把剑摁回到剑鞘里,跪在地上。
肃帝神色平静,语气也听不出喜怒:“太后易怒,在杀人之前总要问个究竟,以免误杀好人。”
陈太后气得胸口起伏,脸上的皱纹在不算明亮的月色和灯光下,显得更加深,她指着肃帝:“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手笔?”
肃帝皱眉:“太后这是何意?”
姜雨笙也没想到,这肃帝竟然会选在除夕夜,还有南唐使团在的时候,来对陈太后发难。
看陈太后气得都在哆嗦的身子,她有一瞬间的可怜,为了肃帝谋划这么多牺牲这么多,可这男人刚登基,就变着法子要杀了她。
陈太后不是什么好人,肃帝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太后又喝一声:“宴会散了,都给哀家滚出去!”
康泰和从自己位置上施施然地站了起来:“太后娘娘,微臣倒是对这歌姬所唱之事十分感兴趣,不如好好问问,这是就是个戏本子呢,还是确有其事。”
那歌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明鉴,民女所唱的是确有其事,是有人告诉民女,让民女今日便唱这个故事的。”
“那人是谁?”陈太后咬牙切齿道。
“是臣妾。”在众人震惊的神情中,姚琴面带微笑,缓缓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