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婉儿虽然醒了,但双腿却因为没有知觉还不能走路,宋老先生开了药,同时还教给了姜湛怎么按摩和扎针,估摸着两个月后也可以走路了。
从这屋子出来回屋,途径宋老先生屋子时,姜雨笙听到茶盏掷地的声音。
随后是老先生那中气十足的责备声:“你当自己是神,是不死之身,是铁铸造的啊?这么糟践自己身体。我看,那姜丫头早知道就不应该嫁给你了,这没多久就要做寡妇,有什么用?”
姜雨笙伸手推开门,看苏俨如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宋老先生面前一言不发,她忍俊不禁:“惹老先生生气,活该你被骂。”
苏俨向她伸出手,握着她的手一道站在老先生面前。
老先生责备完了又打量了姜雨笙一番,随后又是怒其不争的语气:“女娃娃啊,你这咋回事,他说你们遵循着每月十五的约定,甚至有时候还没有,这很不错。但你这脸色怎么这么暗黄,眼袋虚浮,怎么肾虚成这样了?”
姜雨笙红了脸,听得老先生继续道:“这肾是养毛发的,养肌肤养身子的。都说肾为先天之本,寓元阴元阳,肾主藏精,以气为用,什么意思知道吗?”
姜雨笙乖巧地点头:“知道。”
“说!”
“肾气盛衰直接关系到人的生长发育,乃至衰老的全过程,也关系着人的生殖能力。”
“你们啊。”宋妙手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转,“就这么控制不住吗?”
苏俨牵着姜雨笙往外走,跨出门时回头说了一句:“先生现在不如娶个妻,尝试下什么滋味。”
“好你个臭小子,敢打趣我。”宋妙手做势要脱鞋拿鞋底板打苏俨,后者笑着一溜烟走了。
可待宋妙手坐下来,却又满脸忧愁,那小子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这毒再不解,怕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
入睡前,姜雨笙忍不住又问了苏俨一遍:“我脸色真的很难看吗?看起来就是一副肾虚的样子吗?”
苏俨失笑着将她楼入怀里:“你听得老先生在那胡说八道,你这貌美如花的,怎么就肾虚了。”
姜雨笙掐了他身上一把:“都是你,动不动就咯吱咯吱,烦死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苏俨从善如流的认错,“以后不发出声音了,我们静静的。”
“嗯。”姜雨笙后知后觉的听到他说的什么,又立马掐了一把,“胡说什么呢,什么静静的,没听到老先生说的吗?”
夫妻二人一直在探讨这次数都已经十分克制了,怎么就肾虚了呢?最后只能归咎于数量不够,质量来凑了。
翌日,陈婆子来商议,说是今年大伙儿收成都还可以,又因为都城缺食材的事变成庄子上的农户手里食材往都城送。
这一弄,收成自然比往年多了不少,大伙儿说既然东家也来了,加上陈富春又快要成亲了,不如今晚大家烧点百家菜,一起乐呵乐呵。
姜雨笙对这个自然没有意见,她还吩咐阿全和芍药去操办,也别动百家饭了,不如一起弄个篝火宴会,这样大家更有气氛。
“我去,我和芍药一起去。”阿全还没开口呢,狄二根就立马跳起来了,“阿全不懂这些,我懂,放开阿全,让我来。”
前段时间,狄二根在东厂跟着人学习亲兵该做的事,为了学得快就吃住都在东厂?
这才刚回来就碰上芍药说要跟着小姐去庄子,他看苏俨也去,立马寻了个借口也跟着来了。
阿全正好有事,就顺势道:“既是二根兄弟懂的多,那不如就交给他吧。”
姜雨笙用过早膳,看金晃手里拎着个篮子,里面是纸钱元宝之类的祭祀用品,猜到她是去后山祭奠她母亲,便跟着一起去。
“阿娘,我跟着老先生学医呢,厉害吧。”金晃一边拔掉墓前的杂草,一边道,“姜姐姐说了,以后等我学好了,我就可以做女大夫了呢,都城第一个女大夫,听起来就很厉害吧?”
姜雨笙听金晃絮絮叨叨的和六婶说这些,心里酸涩不已,她终究还是没能护好金晃,让她经历了那样惨痛的事, 虽然她不说,但心里肯定苦的很。
“我要好好学,悬壶济世,要治好更多的人,要让那些看不起病的人,都能看得起病。”
金晃神色有些黯然下来,不想姜雨笙听到,便在心里对母亲道,“老先生说我以后没办法生孩子了,那我便不嫁人,把心思都花在医术上,这也是我想的,只是阿娘会怪我吗?”
祭拜后从山上下来,金晃遇到了同村的孙福旺,后者带着孩子上山去捡柴火和摘些果子。
“黑妹姐姐。”孩子一看到金晃,本能的叫了一声,却被他爹给拉扯了一把。
金晃揉了揉旺仔的头,从小囊里取出两颗杏仁糖递给他:“我现在叫金晃,不叫黑妹了。”
孙福旺阴阳怪气道:“哟呦呦,这跟着贵人去都城就是不一样了啊,就连名字都改得更文邹邹的了,叫什么来着?金晃,还真是晃晃的金子啊。”
这孙福旺和陈三叔家交好,本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主,金晃也懒得和他废话,但对他的儿子旺仔还是挺喜欢的,道:“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学堂吗?你怎么还上山来了?”
旺仔低着头:“我不去学堂了。”
“为什么?”
“爹爹说那学堂的书读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上山多掏几个鸟蛋还能买点钱。”
“这学堂都不用钱的,东家会付的,为何还不让你去学?”金晃有些不满,却见孙福旺瞪了过来,她也不客气道,“福旺叔,这鸟蛋能掏出什么来?读书才是我们这村里孩子的唯一出路。”
姜雨笙一直站在金晃边上,她今日为了上山方便穿的只是很寻常的收腰束袖的裙衫裳,她之前来的几次,孙福旺都在外,没在庄子里,两人没见过自然也不认识。
孙福旺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眼珠恨不得飞出来:“屁个出路,你个女娃娃,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