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府的盐渍鸭很是有名气,姜雨笙就特别爱吃,但从江和府到这都城路途遥远,虽说盐渍鸭不容易坏,但没有合适的包装,就光装在坛子里一路运过来,风吹日晒的,那味道远不如本地地道。
“这盐渍鸭是我们酒楼的招牌菜,大家放心绝对正宗,今日若是来买的,买一只我便送一份糕点和一捆青菜,若是买两只,我便再送二两卤牛肉。”
“如果大家吃的好了,日后还想吃了,就尽管谴府上的婢女小厮来我这定,翌日我保准就把新鲜的盐渍鸭送到府上去。”
她声音清脆,吐字清晰,一边吆喝着,一边又把切成一小块的盐渍鸭放在碟子里请大家品尝。
围观的不少百姓只听过,没吃过这新鲜玩意,尝了下都纷纷赞口好吃,忙进酒楼买去了。
邬瑶一转身就看到姜雨笙含笑站在不远处,立刻雀跃不已:“阿笙!”
两人年纪相仿,邬瑶不过只比姜雨笙大一月而已,她大步走过去笑道:“我还在想你今日会不会来呢。”
“既是答应你的,又怎么会爽约?”姜雨笙悄声道,“以前也有掌柜的想过要运盐渍鸭来都城,但都因为不甚新鲜作罢了,我看那些百姓是真的夸赞味道好,你这是有什么运送的秘方吗?”
看邬瑶笑着,姜雨笙自己又道:“这可是商业秘密,瞧我,还好意思问。”
邬瑶瞪了姜雨笙一眼:“和你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从江和府运来那自然是不新鲜了,但运鸭不行,运人呢?”
姜雨笙一愣,随后惊讶道:“你把做盐渍鸭的大厨给请来了?但我记得江和府是有规定,做这的厨师不得离开江和府,更是不得把这手艺带出去的啊。”
这也是为什么以前没人想到会请厨师来的缘故。
邬瑶神秘地眨眨眼:“以后你就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了。”
“阿娴。”有个书生模样的人笑着向这边走来,他一身青衣布衫,正是如今的探花,现在也是翰林院的修书,邱粟。
邬瑶看见他,“哼”了一声:“这不是邱修书吗?今儿个吹的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
“阿娴。”邱粟伸手去拉邬瑶,“那日我是心急,说话冲了,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你就别和我生气了。”
邬瑶虽说是话,可这脸上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再看看来人打扮,姜雨笙也明白面前这位,就是邬瑶的青梅竹马,只等着过完年就成亲的未婚夫了。
“要我不生气也行,今日就罚你吃下一整只盐渍鸭,还不能喝水。”
“只要你不生气别说一整只了,就是两只三只都没问题。”邱粟拍着胸脯道,见邬瑶笑了,他也跟着笑了,“我家阿娴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谁是你家阿娴了。”邬瑶娇嗔着说了一句,这才想起一旁的姜雨笙,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忙介绍道,“这位是阿笙,就是我父亲一直提起的那位姜东家。”
邱粟对姜雨笙行了个礼:“我岳丈说好的人,必是有过人之处。”
“不敢当。”
几人进了酒楼,里面高朋满座,人声喧闹,姜雨笙对邬瑶竖起个大拇指,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父亲会很欣慰的。”
品尝过盐渍鸭的人都说好,几乎没有人空手离开的,姜雨笙倒是越来越好奇这邬瑶是怎么把她说的那人给运来的。
客人逐渐散去时,有个带着围裙的男子从后厨走了过来,对邬瑶比了个手势。
邬瑶摇头:“不用了,若是后面来的客人吃不到盐渍鸭,我就请他们明日赶早来,不能来了都满足,这才能吊足人家胃口。”
那男子对邬瑶竖起个大拇指,正要走却被她给叫住了,指着姜雨笙:“这位是姜东家,是我在都城新认识的好友。”
“阿笙,他是闻然。”对上姜雨笙眼里的疑惑,邬瑶颔首,“我说的运人就是他。”
闻然笑着和姜雨笙比了个手势又回到了后厨,听得邬瑶道:“他是江和府本地人士,一次意外中伤了喉咙便不能说话了,那次意外也是我救了他,不然何止是喉咙,这命怕是都没了。”
“他为了报恩跟着你来都城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我知道他会做盐渍鸭后,就顺口这么一提,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邬瑶眼里有些可惜,“他的亲人都在那场意外里丧生了,而他自己即使活下来了也只能隐姓埋名,旁人都以为他死了,跟着我来都城反倒是好的。”
听她这么一说,姜雨笙却觉得这个叫闻然的男子,怕身世也不简单。
一旁的邱粟却道:“但你可不能和他走的太近了,我有次还瞧见他给你加披风了呢。”
邬瑶笑骂一声:“当时酒楼里哪个小二没给我加过披风?我这以酒楼为家,就为了挣钱把你娶进门的你不夸奖我,怎么还拆我的台啊?”
“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邱粟立刻从善如流的应道,“我以后不说这样的话了。”
姜雨笙环视一圈后道:“邬瑶,你这盐渍鸭生意肯定会好,但你想啊,光吃这鸭,是不是有点单调,是不是吃不饱?”
邬瑶道:“这我知道,所以我酒楼里还有其他的菜式可让客人选择。”
“可其他菜式就没特色了。既然你这酒楼有盐渍鸭,那倒不如打造成都城的第一鸭。”姜雨笙道,“你可以这样,这酒楼只售卖这盐渍鸭,搭配或是阳春面,或是粥汤,不再有其他的。”
邬瑶立刻转过脑子来了:“你说的有理,除了盐渍鸭,我有的菜式其他酒楼也都有,没有特色,倒不如专做一样,做出特色,一提起吃这盐渍鸭,就只想到我的酒楼。”
“是这个理。”
邬瑶一把抱住姜雨笙:“父亲果然没说错,你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呢。”
掌柜的叫邬瑶过去看下账本,姜雨笙正好去后院上个净房,出来时却见邱粟站在后厨门口,不知在骂着谁,甚至还抬脚狠狠地踢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