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北看着面前的人,如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摸了摸脑袋,一脸讨好的看着他:“军师不是回去看妻子了吗?怎么这么几日就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只怕你这就鸡飞狗跳了。”来人身穿一件极为普通的青衣衫,一条宝石红腰带系在腰间,那双睿智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地看着索北,“你啊你,我走之前和你交代过多少次,千万不要冲动。”
索北收着双腿坐在那一声不吭,任由军师将他数落了个遍,又讨好的递上剩下的羊腿:“这烤羊腿真的很好吃,军师你吃。”
许绍又被他这孩子气的话给逗乐了,在他对面坐下:“被人算计了,还有心情坐在这吃羊腿,心是你大。”
索北也猜到是被人算计了,却不知道是谁,听得许绍这样一说,他登时道:“军师也觉得我是被算计了?”
许绍忍不住翻白眼,一副全科勒沁都知道你被算计了就你自己不知道的表情:“你用脚趾头想想,会是谁?”
索北还真的脱了鞋靴,露出脚趾头,盯了半天才道:“我想不出来。”
四五也简直被自己这主子给逗哭了,他提醒道:“殿下,您前几日和谁起了冲突?”
索北皱眉道:“和大哥吵过几句,和索英也闹了下,被老妖婆训斥,哦,还有博格王那老东西,他……”他一拍大腿,“是了,肯定是博格王那老东西,鹰符还没还给我呢,又给我下套,我这就找他去。”
他连鞋靴都顾不上穿好就要走,被许绍给喝住了:“站住。”
索北回头:“军师,这口气不能白白受着啊。”
“博格王和你半斤八两,想不出这样借刀杀人的法子,他身边肯定有高人相助,四五。”许绍喊了声,“你去查下,最近博格王府可有生人出入,若是有,查下什么底细。”
一个时辰后四五带回来了丹东学子竹生的消息,许绍将这名字反复念叨着:“丹东人士?这无端端的为何要跑这来了?只说是游学到此?”
四五点头:“听说博格王把他当座上宾,恭敬的不得了,就差喊他爹爹了。”
索北反倒被四五这比喻给逗乐了,一脸的不屑:“就知道叫别人给他出主意,有本事来和我单挑,就他那老骨头,一把打下去保准散架了都装不回去。”
“四殿下。”许绍正色道,‘“二殿下就是放心不下你,出兵前才让我留下来照看着你。你若是再不听我的,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我真的就走了。”
“别别别。”索北连忙道,“我听军师的就是。”
军师可是二哥的座上宾,二哥都很听他的,自己再不听,二哥回来还不得打死他。
许绍道:“来人不可小觑,我得寻个机会和他碰个头,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结果人还没碰上呢,隔天整个凉城里就又有闲话传出,说博格王和当今王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传出这秘密的,正是索北身边的军师许绍。
这闲话传到许绍耳朵里时他正在给索南写信,简直是被气笑了,却也没有掉以轻心,让人去查查,这话怎么传出来的。
结果府里的护卫说,这话就是从许绍口中传出来的。
许绍气急反笑:“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护卫硬着头皮道:“就是军师回凉城那一晚,在望春楼喝多了,就多说了两句。”
许绍是去过望春楼不假,也确实喝过两杯,但根本就没说这话,再说了,他又没喝醉怎么可能说这些?
他脸色严肃起来:“你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确实是从您口中说出来的。”
许绍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立刻到前院去找索北,正听得他和四五在那哈哈大笑。
见到他来,索北忙道:“军师,你知道这么劲爆的消息,怎么到现在才说出来?博格王和老妖婆,哈哈,还真是一对呢。”
“殿下。”许绍看索北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很是无奈道,“我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索北的笑还没停下来:“怎么会,好几个人在望春楼都看见你说了啊,说的头头是道,还说博格王不行,一会就从后宫出来了, 还说王后那表情,就是没有被满足……”
“殿下!”许绍也有些来火了,“殿下和我相识这么久,看我像是会说这些荤话的人吗?”
见他动了怒,索北才止住了笑声,又想了想道:“确实不曾听军师说过这样的话,可这男人嘛,哪个不喜欢说荤话,听荤话的?或许是在望春楼那种地方,军师一下子忍不住……喂喂喂,军师你去哪里?”
许绍头也不回地走了,真的是对牛弹琴,睿智的二殿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他只顾着低头走,等抬头才发现竟是走到了博格王府。
发生这事,他本能就觉得这会是那个叫竹生的人又一个计谋,找人易容成他的样子,在望春楼里说这些话。他见识过索南旗下那些探子的易容手段,丹东有这样的人也不奇怪。
先是模仿索北的声音,再是易容他的样子,虽然手段老套没有新意,但耐不住好用有效。
可他没有证据,贸然前来反倒只会先将自己落入被动的境地,看向里面,他眯了眯眼,竹生,倒是个值得较量的对手。
许绍转身回索北府,不想半路上遇到了须婵娟的马车,他都已经避开了,但是被松仁给摁到了轿子前。
须婵娟掀开车帘,露出那双秀目黛眉的丹凤眼,一开口,脖子上戴着的红珊瑚钏都在晃:“你就是那个大放厥词的许绍?”
“许绍见过郡主。”
“妄自议论我姐姐和博格王,污蔑他们有一腿,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吧?松仁。”
“在。”松仁跃跃欲试。
须婵娟冷眉怒道:“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挂到望春楼门口,我倒是要看看,都看到这下场了,谁还敢在那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