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薛母之死

经过姜雨笙的一番劝解,芍药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反倒还因为自己的小心眼儿不好意思。

想了想,她拿了一壶酒送到狄二根面前:“嗨,给你的。”

狄二根看着那壶酒,有些惊讶地抬头:“你终于和我说话了?”看芍药不自在的别过脸,他道,“小哥还以为你是嫉妒我的美貌和天赋,自惭形秽到不敢和我说话呢。”

这人还是别开口了,一开口就惹人烦。

但芍药也没走,就站在旁边看着,看狄二根神情专注的对着手里的人皮面具一拉一扯,没多久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就做好了。

狄二根将这面具覆在自己脸上,当即一个有着鹰钩鼻,双凹眼的男子就出现在面前了。

平朔细细打量一番后也忍不住叹一句:“人不可貌相啊,实在是像。”他在以前就是驻守西北边疆的,自然也见过索南, 听过他说话,不然狄二根也做不出这个面具来。

苏俨道:“既是如此,那便依计划行事。”

后半日,一个炸雷凭空响起,这沉闷了许久的天气终于下起了雨,且这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黑,路上的行人都赶着跑回家。

本以为是场阵雨,却没想到这一下就下了整整一日。

薛达看着院子里的雨,扶着老夫人道:“娘,这雨下这么大,怕是也出不去了,要不儿子帮您通知王老夫人,再改时间?”

老夫人摆摆手:“既已是约下的时间,又怎可轻易改变?如我们这年纪,约一次就少一次了,谁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见到她。”老夫人道,“你且让马车停在府门口,扶我去,若是还不放心,让华娘陪着我一道去便是。”

薛达还想再劝,但看老夫人神色坚定,也只得作罢,吩咐人赶紧把马车赶来,再拿把大的油纸伞,扶着老夫人慢慢往府门口走去。

大雨滴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的雨花,将老夫人的鞋面也都淋湿了。

她任由婢女搀扶着上了马车,听得薛达在外面吩咐车夫慢些赶车,她掀开车帘,伸出手:“儿啊。”

薛达忙伸出手抓住老夫人:“娘,有什么吩咐您说。”

“儿啊,这人生在世,没人能不做错事,娘也是一样。错了不可怕,改了便是。”

“娘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不过有感而发罢了。”

薛达听得有些糊涂,还要再问,车帘已经放下,马车缓缓驶出了府衙在的这条巷子。

马车上,老夫人对身边的华娘道:“如今离开了知府衙门 ,你要求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了。”

原本娇滴滴,说话都轻声轻气的人,此刻却是满眼冷意,靠着车壁冷声道:“放心,我也不会把薛府的秘密说出去的。”

老夫人脸上皱纹横生,她眼角隐隐在跳,克制着怒气:“如此,便请姑娘下车吧。”

华娘道:“下车自然是要下的,不过下车前,我还要做件事。”

她缓缓靠近老夫人,两指间夹着的银针突然刺向老夫人的后脑勺,见老夫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她呵呵冷笑一声,“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可怜了老夫人不过一会就没了气息,华娘将她背靠在车壁上,乍看之下就是闭目养神的样子。

带马车拐到另一条巷子里,华娘下马车时也一并将那车夫给解决了。

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别说是薛府和苏俨等人不知晓了,就是从马车面前经过的路人都以为车夫只是在这候着主子,此刻在闭目休息罢了

索南按照传口信中的约定时间到了城西的一间茶楼,正在雅间喝着茶,就见一女子掀开珠帘进来行礼:“华娘见过主子。”

索南打量了她一眼,沉声道:“她呢?”

华娘道:“回主子,姐姐受伤了,没办法来见姐主子,只能由我出面来找主子领命。”

“受伤了?”索南似是有些不悦,“她如今人在何处?我这有上好的金疮药,我命人送些过去。”

“华娘替姐姐谢谢主子,我替姐姐带回去就好。此番姐姐被那苏俨识破,没能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姐姐说待回了科勒沁,自会前去领罪。”

索南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蹙:“你不过是个小喽喽,听了不该听的秘密任务,还有命活着回去吗?”

“华娘的命都是主子的,是生是死,主子一句话的事。”

无论索南怎么说,华娘都以打太极的方式,就是不肯说出谢氏的下落,到后面他都忍不住发怒了:“来人,将这不知好歹的人给我押回去。”

华娘被带了下去,姜雨笙从隔壁雅间出来,疑惑道:“她是薛知府府上那位唱戏的,薛知府会不会知道?”

“枕边人,那薛知府能心里没点数吗?”狄二根气得将一盏茶都喝了下去,本以为他假扮索南万无一失,能马上就抓到谢氏的线索,哪知道谢氏这般狡猾,先让底下的人来探探虚实。

“我们先别自乱阵脚,你还是住在这,我们去薛达那看是什么情况。”

哪知道等姜雨笙一行人到知府后院时,听得婢女们说,老夫人在去见老友的路上骤然离世。

孝顺的薛大人听得这个消息就昏了过去,此刻才想醒了没多久,强撑着身体准备给老夫人操办后事。

薛达听说苏俨来了,忍着悲痛出来,他已经换上了白色孝服,眼睛发红,对苏俨拱手道:“苏将军。”

“薛知府节哀。”苏俨拱手回礼,“却不知老夫人怎么好好的就离世了?”

“我娘身子一直不太好,特别是心脏,大夫说不能劳累和受刺激。可今日是她那手帕交王老夫人的生辰,她们已经约好要一道抄表文祈福的。”薛达说着又忍不住落了累,“许是身子还没好透,娘又累着了,这才会出了这事。”

“给你母亲唱戏的那位姑娘呢?”姜雨笙道。

“你是说华娘?”薛达用衣袖擦擦眼泪,“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就逃走了。或许是难得有自由身吧,这才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