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沈智天道,“为何你的糕饼里会有毒?”
金氏摇头:“我并不知晓,这些糕饼是我的婢女去买的,途径看到那么多乞丐,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将糕饼都给了乞丐。”
“去买糕饼的是哪位婢女?”
金氏的贴身婢女小菊登时跪了下来:“回大人,糕饼是奴婢去买的,但从买来到交到那乞丐手里,奴婢都不曾打开过糕饼,更别说往里面下毒了。”
在审问金氏的时候,有先见之明的沈智天已经命捕快去把素斋楼的掌柜和伙计给请来,正巧着便到了。
“掌柜的,你可记得有卖过糕饼给这位婢女?”
掌柜的看了眼小菊,点头:“她是素斋楼的常客,小的对她并不陌生。”
“当日是你卖给她的糕饼?”
掌柜的摇头,指了指旁边跪着的小二:“一向都是他负责卖的。”
哪知道沈智天还没审问呢,小二就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头,先认罪了:“大人小的什么都招,是前几日侯府的小姐找到小的,给了小的一锭银子,让小的在糕饼里放点巴豆,她说只是要教训一下祁夫人和祁瑶姑娘,说因她们害得弟弟惨死。小的想着巴豆也不会害死人的,这才……”
“混账东西!”沈智天一拍堂木,“什么巴豆,那里面分明就是毒药,如今已经害得毒死了人!”
小二吓得缩在哪里,身子如筛子一样抖的厉害:“小的真的就只是放了巴豆啊。”
捕快又再次去昌硕侯府提审陈娇娇去了。
姜雨笙悄声将前几日陈良元的案子和唐阿尤说了说,后者挑眉:“这等恶人,就是斩首也是太便宜他了,应该用化骨粉将他化成一摊水,想投胎都没办法投。”
没多久,陈娇娇就被捕快带过来了,她显然知道是因为何事被带来,一进顺天府就撇撇嘴:“沈大人,不过就是在糕饼里下了点巴豆,何必劳师动众的?怎么,现在拉肚子也得要人偿命了?”
陈良元一死,陈太后被幽禁,陈氏一族现在可谓是如履薄冰,奈何蠢货陈娇娇依旧没有半点羞愧之心,行事依旧高调和狠毒。
比如此刻,她一点知错和悔恨之心都没有,甚至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沈智天见过不少犯人,但还是被陈娇娇的无耻给气到了:“劳师动众?若不是祁夫人行善将这糕饼给了乞丐,这糕饼若是带回了祁府,那死的可就不是一个乞丐了!”
陈娇娇一愣:“死人了?”随即又连连否认,“不可能,从来没听过巴豆还能害死人的道理。”
“巴豆是只会让人腹泻,但若是吃多了,腹泻的多了,也会让人脱水而亡的。”唐阿尤一步上前,又道,“且根据死者的死状,他是中毒而死,并非脱水而亡。”
陈娇娇瞪了她一眼:“你谁啊?哪里冒出来的乡巴佬?沈知府在审案,有你什么事?”
“便是她审出来了潘元凯是被毒死的,而不是我打死的!”袁腾大声道,“原来是你这毒妇要害人,却让我来背锅。”
“腾儿。”袁侍郎喊了一声,对沈智天拱手道,“沈大人,如今既查出此案与我儿无关,我儿是否可以先行离去?”
“袁侍郎若不是皇上急召,便在一旁一起听听这案子吧。”沈智天婉转的拒绝了,他看向唐阿尤,“姑娘可能验得出是中了何毒?”
“那得剖尸,从他的胃里还没消化的那些食物来看,都有些什么。”
陈娇娇忍不住干呕一声。
“那便罢了,反正知道是中毒便好,何种毒也不重要了。”沈智天又一拍堂木,“来人,将陈娇娇押下去,移交大理寺。”
“慢着慢着。”陈广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赶了进来,他一回府就听说女儿被顺天府的捕快带走了,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沈大人,且慢。”
陈广那肥胖的身躯实在是拖累了他,花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他拱手道:“沈大人,不知我儿犯了何事?”
沈智天将陈娇娇收买小二下毒意图毒死祁府的人一事说与他听,末了道:“蓄意谋杀,这可是死罪。”
陈广一听,那双牛眼登时圆了:“沈大人肯定弄错了,我女儿这么娇滴滴的一个人,这么可能蓄意谋杀?”
“是与不是,本官已经查明,你在这哭诉也没用。”
陈广环视一圈道:“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借两步都不行。”沈智天眼里带着些嘲讽,“我劝你还是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你的爵位都已经被皇上撤了,这都城已经没有昌硕侯府了。”
这话实实在在戳到了陈广父女的心里去,陈娇娇怒道:“我姑母又没死,指不定明日便又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沈大人就不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吗?”
“再说了,即使我真的下毒了,死的不过是个乞丐,死之前能吃饱饭不用做个饿死鬼,他还得感谢我!”
在场的人都被她这无耻的话给气得不行,金氏连连摇头:“心思实在是歹毒,即便是个乞丐,那也是一条命,他若是做错了事,自有律法来判决,岂是你想杀便杀的?”
“老婆子,别在这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了。你以为你们祁府是什么好东西?”陈娇娇连着“呸”了好几声,“若祁府门风好,能养出祁瑶这样不知从羞耻,勾搭人夫的贱胚?能养出祁琼这样被前夫扫地出门的荡妇?能养出有龙阳之好,通敌卖国的祁瑾?”
金氏被她这话气得捂着胸口:“你……你欺人太甚!”
祁瑶连忙扶住金氏,连声宽慰:“母亲,万不可听进去她的话,她无非就是要激怒你,要让我们不好过。”
姜雨笙道:“祁府是没有你们陈府好,养出的儿子行事如畜生,装疯卖傻地欺辱姑娘,死到临头了还嚣张跋扈。养出的女儿如毒蛇心思狠辣,妄顾人命。老的耽于酒色,小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都城,谁比得上陈府?”
陈娇娇双手插腰,那只剩下的独眼看起来更外的恐怖,“你既非受害人,也非官府之人,凭什么在这公堂之上对我指手画脚的? 莫非你和沈大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沈大人才会这般纵着你?”
沈智天一听,这还得了,他从位置上下来行到陈娇娇面前,一个耳光打过去。
“你……”
“你什么你?”沈智天又一个耳光打过去,“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既然你父亲不知懂得如何教育你,那便由我这都城的父母官来教训你!”
“这一耳光,是打你不尊长辈,不敬英雄!”沈智天手指着外面,“若不是有祁瑾守着,你能站在这里?你那死了的弟弟能有闲情逸致犯下那些事?”
沈智天又甩了个耳光过去:“这是打你草菅人命!乞丐就不是人,就不配活着了?那你就更不配活着,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浪费空气。”
“啪”又一个甩了过去:“这个再打你屡教不改,不知礼义廉耻。”
沈智天连着打了陈娇娇五六个耳光,直到将她打倒在地,他才停了手。
“别以为人人都得让着你,凭什么?谁不是父母生的,谁不是父母手心里的宝?总想着别人要害你,你有什么值得别人害的?样貌不出众而且还是一只眼,性格如此差既当不了妻子也当不了主母,如今更是连嚣张的本钱侯府都没了,我就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