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死之前先……

从牙齿被打落开始,陈良元就不说话了。

陈娇娇用身子去撞捕快,反倒自己被撞得倒在地,她嚎啕大叫:“你们这是强词夺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昌硕侯爷到。”

有人喊了这么一声,昌硕侯爷陈广迈着虚浮的步伐从外面走了进来,却被护卫给拦住了。

眼底发黑发情,头发稀少,挺着个大肚子,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陈广怒道:“杨大人,你这是何意?还敢拦着本候,不让本候进?”

“大理寺审问,既无召唤,怎可随意进来?”

“我可是昌硕侯爷!杨少英,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拦本候?”陈广哇哇大叫。

姜雨笙算是知道陈娇娇这对姐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这上梁都歪成这样了,下梁能好吗?

她一直觉得姜志明不配当侯爷,但有陈广这个参考物,姜志明好像还能得个优秀奖。

“熊心豹子胆可贵着呢,本官可没这么多俸禄买得起,倒是侯爷,怕是吃的不少吧?”杨少英对护卫颔首,示意放陈广进来。

陈广大摇大摆地进来,一看到陈良元被打成这样,当即奔过去:“我的儿啊,谁将你打成这样的啊?打你的都是畜生,猪狗不如啊。”

“来人,将陈良元押下去,具体刑罚,带本官上奏皇上后再做定夺。”

“你敢!”陈广道,“我儿可是昌硕侯府的世子,是太后的亲侄子,若是他出了事,太后定然会心疼,到时候导致凤体不安,岂是你们担待得起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个小小的世子。就算是太后来了,得知陈良元的恶行,也绝不会包庇。”杨少英道,“还愣着做什么,把犯人押下去。”

“慢着。”陈广摆手阻止,他走到葛莲面前,从袖筒里取出好几张银票,一下甩在她身上,“你冤枉我儿子,无非就是为了要银子,本候给你便是。”

“呸。”葛莲朝陈广脸上吐了口痰,“银子?我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我也要将这畜生告倒为止。”

“你这妇人,心思怎得这般恶毒?他不过就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还能和孩子计较?再说了,他是堂堂侯府世子爷,你就一个农妇,他能看得上你,那也是你的造化,不过就是疼爱你时没把控好力度罢了,又何必抓着这事不放呢?况且这事就你们二人知道,或许还是你自己要求这样呢?”

“你……无耻!”葛莲气得脸色发白。

姜雨笙简直也被陈广这话给气吐血了,她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后脑勺往后狠狠一甩,直接将人甩到了柱子上。

她当即“哎呀”一声,一脸的抱歉:“我对侯爷很是敬重,但就是敬重的时候没把控好力度而已。侯爷一向大度,自然不会和我这孩子一般见识的吧?”

陈广被甩得这一撞,血到撞出来了,他连着咳嗽突出血来,手指着姜雨笙:“你……你……”你了个半天,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姜雨笙脸上在笑,眼底却是冷漠一片,走到陈广面前,唇角微勾,出其不意又“咔嚓”一下,将他的左臂给扭了下,直接骨折了。

她又夸张地“哎呀”一声:“侯爷,我这敬佩又重了吧?你肯定还是不会和我这孩子计较的哦?对了,你放心,医药费我管够。”

她从衣袖里取出一叠银票,丢了一张过去:“这是对刚刚甩到柱子上的补偿,还有这是对刚刚那一下骨折的补偿。”她又丢了一张过去。

陈广这酒色身体又被撞成这样,如何是姜雨笙的对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右胳膊又被折得骨折了。

姜雨笙手里的银票一张一张地丢了过去:“侯爷不是觉得银子可以解决一切吗?那你受的这些伤自然也可以用银子来解决,我自然也是甩给你。要比银子,你哪有我有钱?我外祖家给我的家产,你怕是一半都够不上。”

陈广脸色发白,两只手垂直地挂在身上,额头满是汗珠:“苏夫人,你……你莫得意。”

姜雨笙挑挑眉:“我就得意了,你能奈我何?”她哼了一声,“你现在双手骨折,也捡不起地上的银票了吧,那我先替你收着,待你好了,我再交给你啊。”

姜雨笙很是淡定地将这些银票一张张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再放回袖筒里。

陈广气得胸口气血翻涌,这些银票拿回去,那他不是白白杯打了啊妈妈?

他当即扯着嗓子大喊:“苏夫人,本侯可是太后的亲弟弟!这天下都是太后的天下,你得罪本侯,想好怎么死了吗?”

“朕倒是不知道,这天下,原来还是太后的天下!”烨帝从后面走了出来,惊得众人纷纷跪地。

“微臣(草民、臣妇)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雨笙没想到姜烨帝竟然会在这,她下意识地看向杨少英,后者也是一脸苦笑,烨帝是突然来的,他根本来不及告知姜雨笙等人。

陈广愣了个半天,众人都跪地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看来是昌硕侯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见到朕也不知道行礼?”烨帝脸色铁青,见陈广跪下了,上前狠狠地踹了一脚,“狗东西,你再说一遍,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陈广连连磕头:“是皇上的,这天下是皇上的,是微臣口不择言了。”

西厂的探子探得有人要状告陈良元,这是太后的娘家,若是罪大恶极,便可以用此来反击陈太后,烨帝这才亲自来了大理寺。

他来了以后就进了内堂,一直坐在帘后将整个案子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想到,这陈良元竟然敢如此嚣张跋扈,如此畜生,昌硕侯府的人几次三番都对他大不敬,对太后推崇,这可是送上门的好借口啊。

“杨大人,你认为该怎么判?”烨帝问道。

“回皇上。”杨少英拱手弯腰,“依照大奉律法,犯下这等恶行之人,应当处于凌迟。”

“那便收押等着处斩吧。”

陈广父子三人身子发软,陈广更是瘫坐在地上,跪行到烨帝面前,抱着他的腿:“皇上,老臣就这么一个独苗,若是他死了,陈家的血脉就断了啊,太后的血脉也断了啊。”

烨帝抬脚又是一脚踹过去:“朕是太后的儿子,何来太后血脉也断一说?你们昌硕侯府一无做过利国利民的大事,二无赫赫战功,朕便是想饶你们,也没办法。何况你儿子所犯之罪,人人得而诛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烨帝要走,姜雨笙却道:“皇上,臣妇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在陈良元被处于凌迟之前,臣妇建议先对他除以阉割刑罚。”

“你……”陈广大怒,这都要死了还被阉割,下了地狱也不是个完人,日后还怎么投胎啊。

“为何?”

“无论是高门世家的公子,还是寻常的贩夫走卒的男子,都自诩高人一等,对女子不甚尊重不说,甚至将女子当做东西随意践踏欺辱。”

“臣妇认为皇上应该修订大奉律法,应加入一条,若是强抢民女,随意欺辱女子,要受阉割之刑,严重者再判三年指十年刑罚,若如陈良元这样的恶行,就是凌迟之罪!”

在场的女子除了陈娇娇外,无论年纪大小,听到这话都觉得热泪盈眶,胸口有股气在翻涌着。

大奉开朝到现在,谁在乎女子过的如何?谁在乎女子有没有被欺负?谁在乎女子被欺负了痛不痛苦?

但现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