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河一路飞奔到了祁府,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又绕到了后院,借力越过围墙进了院子,轻车熟路的去了祁瑶的院子。
“瑶儿!”
祁府离荷花巷不远,那么大的动静祁瑶自然也听到了,但祁府的规矩便是明哲保身,尽量不惹祸上身,因而没人主动出去看着是什么情况。
可祁瑶却睡不着了,披了件外衣在屋子里来回走着,乍然听到这声音还以为自己做梦了。
“瑶儿!”齐星河又连着敲了几声门。
祁瑶手一下抓着自己的外衣,她听到自己呼吸明显都乱了起来,强迫克制着情绪,故作平静:“齐小郡王?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你开门,我有话和你说话。”
“夜深人静,你我孤男寡女,实在不合适。”祁瑶往前走了两步,又连忙往后退,直到美人榻挡住她的脚,她才收住脚步,“况且我和齐小郡王也没什么好说了,小郡王走吧。”
外面安静下来,祁瑶连着手都颤了,竖着耳朵听到外面轻微的脚步声远走,她松了口气,却被铺天盖地的失落和难过掩盖着。
“啊!”屋子外齐星河突然一声闷哼,似乎是摔着了。
祁瑶想也没想奔了过去,哪知一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齐星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愣了愣,回过神来要关门,被他抢先一步摁住门,齐星河长手一拉,将人拽到了怀里,不由分说地抱着她,语气有说不尽的哀痛:“大哥没了。”
还在挣扎的祁瑶神情一怔,随即放弃了挣扎,齐星河和齐明初兄弟情义重,大哥在他心里分量也重,此刻怕是很难过吧?
“大哥和我说,人活一世,若真想要,便得争取。”齐星河两指捏起她的下巴,“我想要你,一直想要。”
祁瑶抿着唇,随后别过头,语气冷淡:“齐小郡王半夜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当年年少无知,做了些不太明智的事让你误会了,如今……唔!”
祁瑶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这该死的齐星河,竟然……
齐星河直接挑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就吻了下去。
祁瑶回过神来后,使劲挣扎着却见他不仅没松手,反而吻得越发用力,她一下就咬住了他的舌尖。
吃痛的齐星河不过愣了一瞬间,再吻时越发的用力了。
万物静止,风过无声。
祁瑶从挣扎到妥协,再到后面慢慢回应,口中的血腥味变成了甜香味,时隔多年,他依旧还在原地,而她也依旧还在。
不知道吻了多久,齐星河松开她的唇,额头轻碰:“还要你的星星吗?”
祁瑶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泪珠滚落了下来,却还没到唇角,就被齐星河吻了去。
她登时羞红了脸。
齐星河再次抱着她,又问了一句:“瑶姐姐,还要你的星星吗?”
以前每次齐星河用这样的称呼和语气说话时,祁瑶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这次也是,可这如今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事了,有齐王府,祁府甚至还有昌硕侯府,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
齐星河显然也想到了,他那双如星河般璀璨的双眼坚定而又诚挚地看着祁瑶:“这些事都交给我,你只要别躲就好。”
人活一世,若真想要,便得争取。
我想要你,一直想要。
还要你的星星吗?
祁瑶耳边一直回荡着齐星河说的这几句,再抬头,神色已经多了几分坚定:“好。”
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让齐星河欣喜若狂,他忍不住捧着祁瑶的脸又吻了好几下,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
金氏本就晚上睡不踏实,齐星河潜入院子落地时她就听到声音了,从隔壁过来时站在角落,将二人的表现尽收眼底。
她叹了口气,因为她的自私,已经毁掉了祁瑾,难道真的要祁瑶这一生也都葬送了吗?
看着夜色中相拥的人,金氏默默转身走了。
齐明初不仅看上了自己院子里的婢女,还无媒苟合育有一孩子,甚至因为和婢女私奔不成反倒双双奔赴黄泉。
这成了近日都城最大的茶余饭后谈资,就连齐星河和陈娇娇的事也都被拿上了台面。
陈娇娇出门一趟,满耳朵都是齐星河休了她,她如何骄纵蛮横一事,甚至到后面还成了是她生不出来孩子才会被休,气得陈娇娇将那说书的人都抓回去毒打一顿。
陈娇娇让婢女去盯着齐星河,看他最近都在做什么。
而这边姜雨笙和齐星河一道将齐明初一家三口都入殓封棺后,寻了个黄道吉日送出城门安葬。
不曾想被城门守卫给拦住了,说是潘大人吩咐过,近日捉拿反贼,没有令牌,任何人不得出城。
“哪个潘大人?”姜雨笙皱眉,皇城司现在不是康知灼在管着吗?东厂里也没有姓潘的大人啊。
“西厂的潘大人。”护卫道。
西厂?
烨帝趁着苏俨去枣庄平叛却不声不响地开了西厂?这不是卸磨杀驴是什么?
姜雨笙陡然生起一股怒气:“什么西厂潘大人我管不着,如今我想出城安葬友人也不行?”
“依令牌行事。”护卫不软不硬来了这么一句。
齐星河亮出腰牌:“我是齐小郡王,我出城安葬我大哥。”
“要有潘大人分发的令牌才可以。”那护卫看了姜雨笙一眼,特意强调,“如今城门归西厂管,即便是东厂督主来了,也得依照西厂规矩办事。”
谁知道潘大人是哪路人呢,这护卫明显就是在挑事。
入土安葬也讲究黄道吉时,再这么耽搁下去,怕是要错过好时辰了。
齐星河拱手道:“不如你先放我们出城,待回城了我亲自去找潘大人解释这件事?”
“何事?这么吵吵闹闹的。”有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姜雨笙回头,只见一男子身穿和东厂差不多的官服,不过就是颜色不一样,他往这边看来时,还特意多扫了姜雨笙几眼,声音带着刻意的尖细和刺耳:“哟,这不是侯府的四小姐吗?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