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为难肖氏

“那年她八岁,我十一岁,昌硕侯府的老夫人办七十大寿,我们也一道去了。虽然自小就一道长大,可我一向不喜陈娇娇,对她突然起来的热忱有些警惕。陈娇娇打小就喜欢齐小郡王,可小郡王对她一直爱理不理的,她见小郡王和我走得亲近,便将气撒在了我的身上。”

“她让婢女提前制了份特制的香粉,那日让婢女给涂上。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是要府里训鹰师在逗耍老鹰时,好让那只鹰闻着这味道飞到我身上了,将我挠伤。祁瑾识破了这计谋,就以借口对此过敏而没有给我涂。但祁瑾看不过陈娇娇总是为难我,便悄悄把这些粉撒在了陈娇娇的衣服上。”

“所以最后那只鹰飞到了她身上,把她的一只眼睛给啄瞎了?”姜雨笙冷哼一声,“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肖氏道:“这是她自己做的孽,怎么还把这罪落到你身上,借此逼着你和齐小郡王分开?”

“话是如此,可陈娇娇后来找上门,不依不饶要找祁瑾麻烦,当时还闹到了太后那,最后也是碍于镇国将军府的名号,加上太后娘娘又有意拉拢祁瑾,到最后也不了了之。”

“不是自己的,强求来的又如何?现在不还是和齐小郡王和离了吗?”肖氏握着祁瑶的手,心疼不已,“你没做错,别搭理这种人。”

还好陈娇娇和康知灼的婚事没成,否则又祸害康知灼去了。

祁瑶看看天色,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不然母亲要担心了。”她道,“前几日我去看过小妹,她在酒楼做的得心应手,县主,谢谢你。”

“那也是祁二姐自己有本事,我那酒楼可不养散人。”

姜雨笙亲自送祁瑶回了祁府,还吩咐芍药多注意下祁府,听得这几日陈娇娇都没再找祁瑶的麻烦,她才稍稍放心了。

“小姐,今日大人不在,您不是想吃古董羹吗?要不奴婢去买些羊肉和牛肉?”

苏俨昨日接了旨意出去执行任务了,姜雨笙打了个哈欠:“这个要人多吃着才热闹,不如你去问问哥哥和舅舅舅母,看他们晚上有没有空来,若是来,你就多备些菜。”

“是。”茶花要走出去了又被姜雨笙给叫住了。

“茶花。”

茶花回转过身来。

“城西那间糕点铺子,你觉得如何?”

“奴婢觉得还不错啊,而且上次去掌柜还说这大半年的赚了不少。小姐是想再开一间吗?”

“这间铺子给你做嫁妆,如何?”

茶花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姜雨笙,见她面色含笑,不似说着玩,话还没开口,泪就先落了下来。

“傻丫头,哭什么,嫌少?”

茶花拼命地摇头:“太多了,太多了。”

“不嫌少便好,今年再留你一年,明年挑个好日子,风风光光的把你给嫁了。”

茶花抹了把眼泪,满含感激地离开屋子,再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神色有些焦急:“小姐,奴婢去的时候舅夫人不在,说是被宫里的人接走了。”

宫里的人?除了吕胭芸,还能是谁?

姜雨笙顾不上再梳妆一番,急匆匆进了宫,吕胭芸如今到底是贵妃,她没办法直接冲到霓裳殿里,便先去了凤羽宫。

“本宫随你一道去看看。”王皇后加了件披风,还没走近霓裳殿,就听到里面传来丝竹管弦之声,还隐约有唱曲的声音。

霓裳殿的婢女一见王皇后,连忙要进去通报,但被她给阻止了:“本宫自己会进去,无需你通传,忙你自己的去。”

离正殿近了,丝竹声停了下来,有人轻笑一声,语气嘲讽道:“这位夫人既是会唱小曲,为何不唱呢?光顾着站在这给我们看吗?”

“是因为这没有男子,没了取悦对象,没办法唱了吗?”这话一出倒是惹得不少人跟着讽刺大笑。

姜雨笙听的声音,快步走进殿门,见坐在上首的吕胭芸一脸冷漠地看着站在中间的肖氏,见到来人,不由神色大变:“姜雨笙,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我的召见,你如何能进来?”

她话音才落,随后而来的王皇后淡淡道:“怎么,本宫来了,还得要你召见吗?”

肖氏穿着戏服站在中间,脸上还画着夸张的花旦妆容,眼圈泛红,眼底有湿润,看到姜雨笙神色有些担忧,对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让她别冲动。

吕胭芸心里暗呸一声,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从位置上走下来,对着王皇后敷衍的行礼:“见过姐姐,姐姐凤体安康。”

“这是怎么回事?”王皇后视线落在肖氏身上,“颜贵妃自己喜欢唱小曲,还把宫里也整的唱曲楼一样?”

吕胭芸道:“姐姐有所不知,这位夫人是我在扬州的旧识,她当年可是名动扬州的唱角呢,多少男子为了能听她唱一曲而散尽千金。”

肖氏当年虽然不是高门负家,但自小也是父母呵护长大,后来父亲骤然离世,母亲又病重,她只能靠着一副好嗓子登台献唱,来给母亲赚取药费。但母亲熬不过半年,还是病逝了。办好母亲的丧事,肖氏就再没唱过了,可这到底是她心里的一段痛,如今却被吕胭芸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戳穿,诛心也不过如此。

肖氏面色微微发白:“贵妃娘娘,我虽是唱过小曲,但不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凭自己本事赚钱,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呵,你若是个良家子,会做这样的事?”吕胭芸看着肖氏,想起自己在扬州受的那些耻辱,心里越发的恼怒,“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就是不知羞耻,就是下贱。”

在来的路上,姜雨笙已经简单的把肖氏的身份和她与吕胭芸之间的纠葛与王皇后说了说。她上前扶着肖氏,将肖氏只是披在外面的戏子衣袍脱了,又用绣帕将她脸上厚重的脂粉擦去,这才冷冷地看着吕胭芸:“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就是不知羞耻,就是下贱?那贵妃娘娘怕是下贱到无底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