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脑袋上又连着被砸,瞬间空白发晕,等她再缓过神来,却是见鲁萍还要再伸手来打。
裴锦瑟忙连滚带爬的侧过身避开,可依旧还是被鲁萍的拳头往脑袋上砸了下。
随后发髻又一次被人狠狠地往后揪住,鲁萍就好像发了狂的野兽一般,一直不停的殴打着裴锦瑟。
到最后还是张氏生怕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才让婢女赶紧上来把人离开。
鲁萍眼神狂热里又有些迷离,这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她身形魁梧,这一用力,就这几个瘦削的婢女哪里是她的对手。
她一甩手,再次将这些婢女都甩出去,几步冲到了裴锦瑟面前,再次对着她厮打起来。
“赶紧让府里的护卫来。”张氏声音里已经带着慌乱和不自觉的颤抖。
护卫很快就来了,但又不能伤了鲁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给拉开,几个人驾着她,把她带了下去。
裴锦瑟被打的一只眼睛都成熊猫眼了,唇角都是血,她战战巍巍地站起来,意识都还没清醒过来,就听得离她最近的韦氏惊呼道:“这裙子上怎么都是血?”
众人定睛一看,裴锦瑟的裙摆上可不都是一片片红色的!
张氏心里一个咯噔,可别平白无故闹出了人命,赶忙走过去要一探究竟。
哪知被裴锦瑟先开口了:“夫人,你的女儿将我打成这样,难道不需要负责吗?”
什么东西!张氏可不会承认鲁萍打人,不然这以后还怎么嫁人?
“你自己流的血,怎么还赖我女儿身上了?”今日裴锦瑟虽然是她请来的,可涉及到鲁萍和国公府的声誉,张氏翻脸就不认人。
走得近了,她立马就闻道一股恶心的味道,绕着裴锦瑟走了两圈,喝道,“原来这臭味,根本就是你身上的!”
裴锦瑟大惊失色:“不……不是我,没有!”
张氏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纷纷走过来,却都捂着口鼻,嫌弃又厌恶的退避三舍。
“怪不得你身上要带这么多香囊,原来是要掩盖住这些臭味啊。”张氏绕着她又看了一圈,最后盯在了她的裙摆上,“你这裙摆里除了红色的血,还有这黄乎乎的是什么东西?”
裴锦瑟连连后退:“没……没有东西,你眼瞎看错了。”
张氏被这话气得立马让婢女上前摁住裴锦瑟,可裴锦瑟不是鲁萍的对手,难道还不是这些婢女的对手吗?
何况她现在只想守着自己这个秘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一番拳打脚踢,将案几上的那些茶盏和糕点全都弄到了地上。
奔到西北角的时候,见身后还有婢女追上来,穷途末路的裴锦瑟顾不上疼,抓起火炉上的茶壶就往后丢,传来嚎啕的惨叫声,随即匆匆往府外逃去。
好好的诗会,顿时成了鸡飞狗跳,一片混乱的闹剧。
姜雨笙也懒得继续呆着了,她走到张氏面前,神色不加掩饰的嘲讽:“夫人把裴锦瑟叫来什么目的,我心知肚明。但没想到倒是看了一处狗咬狗的好戏,国公府的千金日后想嫁人,怕是更难了。”
“还有,夫人今日很好的解释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希望你的脚,不会太疼。”
“姜雨笙!”张氏被眼前的画面气得太阳穴突突的疼,“你莫欺人太甚!”
“笑话,是你几次三番送贴子,请我参加这诗会,那五石散也是你让人准备的,裴锦瑟亦是你叫来的,我哪里欺你了?”
姜雨笙和柳氏转身就走,出了府门听的身后传来急促的小跑声,一回头,却见是谢琦岚。
“县主。”谢琦岚跑得急了,发髻都有些凌乱,“刚给你倒茶的婢女虽是我身边的,但我并不知道这茶里有问题。”
姜雨笙神色微微有些清冷:“你是国公府的儿媳妇,鲁能的妻子,你现在和我说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问题,抱歉,我无法判断你的话是真是假。”
谢琦岚一听,急了:“我发誓我是真不知道。婆母是让我和她一道对付你,但我喜欢你的性子,更不想与你为敌,所以我就装鸵鸟。可没想到她还是利用了我的婢女。”
张氏也算是聪明人,知道姜雨笙必然会有戒备,就用谢琦岚的婢女来降低她的警惕性。
姜雨笙看向谢琦岚,因为她刚刚的话,神色略有些动容:“谢家姐姐,你如今是鲁能的妻子,要么便和他一条心,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要么就趁早和离,这样对谁都好。”
谢琦岚听着这话有些发怔,还要再问,却见姜雨笙已经走远了。
柳氏淬了口,没好气道:“就知道那张氏不安好心,今日还真是一环扣一环。”
让口口声声还是孩子的鲁萍再三侮辱姜雨笙,请来裴锦瑟恶心她,又在她喝的茶里放了五石散,企图刺激她。
柳氏骄傲地道:“还真是狗咬狗,也不看看,就我们县主这聪慧的小脑袋,是她们能应付的吗?”
姜雨笙邀了柳氏去督主府做客,但后者还是有些畏惧活阎王的气势,摆摆手拒绝了。
苏俨回到府里就见茶花在院子里和金晃在挑着药草,他问了几句今日诗会的事,听得姜雨笙一人对付几人还得胜了,他满脸都是骄傲。
进了屋,听得里面静悄悄的,掀开珠帘,只见他心爱的姑娘趴在地上,正写着什么。
他缓缓走过去,半蹲下来,从身后环抱住她,握着她的毛笔,在她耳边轻轻问道:“在写什么呢?”
“对联啊。”
苏俨轻笑一声:“衣带渐宽终不悔,还给寡妇挑过谁?”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出来。”
“朕于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度春宵。”读到后面,苏俨自己都忍不住先笑起来了,“还说我狗屁文章,我瞧着你这才是狗屁对联。”
姜雨笙本就是跪在地上写的,苏俨又是从身后环绕住他,这个姿势怎么看都有些怪异,她挪了挪身子:“大人,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