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津一见到苏俨就来气:“你说你会对阿笙好,结果呢?一回京就迫不及待地娶了个妾室,当初还不允许阿笙纳侧夫,你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既然喜欢左拥右抱,就别死抓着阿笙不放啊,你做不到的事,我做得到。”
“闭嘴!”苏俨气息再次凌厉几分,一回头,眼底冰冷一片里还带着狠意,“谁允许你出现在这里呢?”
柳如津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眼神:“怎么,这是阿笙的家,你还能把我赶走不成?”
福生无量天尊!
柳氏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连忙把自己弟弟拉道一旁,眼神示意,你是疯了吗?和活阎王这么说话?
柳如津撇撇嘴,你们怕他,我可不怕!
姜雨笙上前轻轻牵起苏俨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语气轻柔道:“大人,千万不要为了这件事进宫去找太后,否则就正好中了她们的计。如今离除夕还有二十多日,总还有办法。不如你找个人去算,说是除夕这日和裴狗皮的八字不合,冲煞,元宵合适。”
苏俨抿着唇不说话。
姜雨笙微微侧头,唇贴在他的手心里吻了吻:“当然,大人还得先算算,元宵和我的八字合不合。”
听到这话,苏俨的神色才缓和了几分,定定了看了她一会,应了声“好”,这才大步离去。
他的夭夭事事为他着想,他也相信他这么聪慧的夭夭肯定会想出办法,但若是到时候真的还没办法,他就直接把裴锦瑟那个烦人的蠢货丢到山里喂狼去,管裴玄找不找自己麻烦。
在柳氏的帮助下,老夫人的白事操持的还算顺利,反正也没人来祭拜,基本的该有就行,不过两日,老夫人的身后事就弄妥当了。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曹氏母女一次都没来过,姜志明自然也是有多远就躲多远,不知道想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来躲避言官的炮轰。
为了感谢柳氏这几日的相助,姜雨笙让茶花去和程二娘知会一声,打算明日在酒楼宴请下柳氏三姐弟,也算是为柳茹茹接风。哪知茶花走到半路就快步折回来了,低声道:“小姐,奴婢看到曹氏急匆匆出去了,她身上似乎有伤口,走过的地方地面有血。”
有血?却不知是伤的哪里。
“芍药,你跟过去看看。”
结果芍药是直到翌日清晨才回来的,说是曹氏一路出了城门往西而去,她一直跟着,不曾想她进了青州县的地界,且一眨眼就没了人影。
怕打草惊蛇,芍药只得悄悄做了标记,原路返回,城门一开就赶紧回来汇报给姜雨笙了。
青州县?冯鹤鸣新上任的县,她的庄子也在那。她为何受伤还往那种偏僻的地方躲?有同伙在那里?
“茶话,你对外放话,就说我因为要守孝三年不能嫁给苏大人而心伤,去散心去了。”
自打大半年前去过青州县的庄子上,大小事务都是陈富春来信汇报,姜雨笙趁着去查曹氏为何来青州县一事,索性就将庄子的情况也一并看看。
她到庄子上的时候已经入夜了,整个庄子都黑乎乎的,偶有几声狗吠,看着格外的渗人。
“这庄子上的这么早都入睡了?”茶花有些意外,“那也不能约好时辰,这般整齐都入睡了吧?”
这次来还是住在陈婆子处,她家在庄子最里面,刚从村口进去,马车才走了一会就惊动了庄子上的狗,从一声狗叫到全村狗叫,没一会儿每家农户屋子里都点起了油灯,可家家户户都躲在屋子里无一人出来查看什么情况。
别说茶花愣住了,就是姜雨笙也被这情景给愣住了,依照她的印象,庄子上的农户都很热情啊。
“来……来者何人?”有户离马车最近的农户颤着声音问道。
“是姜东家。”茶花拔高声音喊了句,可见依旧没人没有出来,她回头,“小姐,这些人怕是不认识你了?”
“这月黑风高的,我们如何知道你就是姜东家?”又有人喊了一声,“若是有事,明早再来。”
她们都已经到庄子上了,还让她们离开明日再来,在马车上过夜吗?
茶花正要出声怒斥,就听得又小跑声响起。
“姜姐姐?”不远处有个小女孩试着喊了一声,听得姜雨笙应了一声,才“噔噔噔”的王这边跑来,
众人定眼一看,竟然是黑妹。
她手里还举着个火把,身后跟着一只土狗,她对姜雨笙道:“姜姐姐怎么这个时辰来庄子里?快随我进村,切莫说话,以免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马车加快速度往庄子里面行驶,轱辘的声音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黑妹不停的举着火把环顾四周,神情有些焦急又有些畏惧,甚至还不停地催促着马车快点走,千万不要停下来。姜雨笙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都跟着黑妹照做。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庄子最里面,等陈婆子听到成片的狗吠声起身穿好衣裳时,姜雨笙已经到了门前。
“小姐,您怎么来了?”陈婆子有些意外,赶忙把人给迎了进来,见陈富春听的声音也要进来,被她阻止了,“你明儿个一早再进来,深更半夜的,你不要名声,小姐也不要了吗?”
陈富春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转身回了屋子。茶花不由轻笑一声,又转身去了厨房烧热水。
将姜雨笙安全地带到了陈婆子家,黑妹又举着火把,后面跟着土狗,急急忙忙回了家。
陈婆子将烛火芯子挑了挑,屋子瞬间明亮了起来,又将加了炭的火盆端到姜雨笙面前:“这乡下地方比都城要冷的多,又没有地龙,委屈小姐了。”
姜雨笙将已经冻僵了的脚往火盆边上挪了挪,手放在火盆上方,却是问道:“大娘,这庄子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瞧着大晚上的,都没人敢出来,是有劫匪来过吗?”
陈婆子叹了口气:“可是比劫匪更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