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你的那位妾室也吃亏了。”姜雨笙把披风解下,脚踩在凳子上,手肘撑在膝盖上,挑起苏俨的下巴,“心疼吗?”
“心疼你受累对付她。”苏俨伸手一拉,将姜雨笙搂在了怀里,“什么时候一招制敌,对付她?”
茶花忙低头,抱着雪球出去了,轻轻将门带上,将私密空间留给二人。
“一招制敌,不就不好玩了?”
姜雨笙哼了一声,太监还这么能招蜂引蝶的,真是够了。
“昨日阿全来报,孔六娘被族长说是不守妇道,捆了起来浸猪笼了。那对孩子也被人一道捆了石头沉入河里。”
看来是那日他们易容住在孔六娘家的事被孔氏宗族的人知道了,担心她乱说什么,直接杀人灭口了。
“大人把她安置在哪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把人救了?”
姜雨笙凑到他面前,轻声道:“我是大人肚子里的虫啊,大人想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
“那我现在想做什么?”苏俨两指捏着她的小小手指。
“亲我。”话音刚落,姜雨笙轻轻咬了他的下唇,“对吗,大人?”
这点到即止的亲吻如何能让苏俨满足,他扣着她的后脑勺,一下就吻住她,亲昵的话从他齿间溢出:“对,你说的都对。”
之后苏俨才松开她,拇指摸着她的唇角:“现在孔六娘还藏在一户废弃的道观里,你觉得送哪里合适?”
孔氏宗族的人万万没想到孔六娘会被人所救,只怕如今都觉得她已经命丧黄泉了。
她想了想,道:“不如送我那个庄子上去如何?她带着孩子,庄子上正好也要有人缫丝,这活计倒也适合她。”
苏俨颔首:“好,明日便安排阿全送去。”他摩挲着的拇指顿了顿,想想还是不提了,却仍旧被姜雨笙给捕捉到了这轻微的情绪变化。
她抓住他的手指:“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
“没有?”
“嗯。”
她道:“真的没有?”
他故作平静道:“确实没有。”
姜雨笙叹息一声:“大人真的太不乖了。”
苏俨最终还是受不住,收回手指,轻描淡写道:“不过是在孔六娘屋子里还搜出些东西罢了。”
姜雨笙用绣帕轻轻擦去他食指上的晶莹:“什么东西?让大人都不敢说?”
“一些禁书,还有一些……”苏俨似乎是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却发现竟然词穷到找不出合适的词,最后只得不好意思道,“就是,就是那种自己用的……”
看他这不好意思的脸色,再想着孔六娘是个寡妇,姜雨笙瞬间明白了,她不由失笑:“呆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女子为何就不能有这想法?”
“这东西就和人的本能是一样的,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茶一样。寂寞了,就不能有欲望吗?就连圣人都说,暖饱思淫欲,这不也是从侧面说明至少不愁吃穿吗?若是每日都为生计谋算着,谁还有空想这个?”
“那你会想吗?”他如深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姜雨笙。
她唇角微勾:“和大人在一起的时候,会想。”
“那我若真是个太监呢?”
“那又如何?总有法子啊。”姜雨笙摩挲着他那双修长的手,“大人这手可真漂亮,又长又直,还有其它的那些东西,大人不是在孔六娘搜出的东西里看到了吗?”
“可谁知道,大人深藏不露呢。”她两指从他胸膛的心口处一路弹下去,“是吧,小俨俨。”
小俨俨……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俨一下将她往后压,背靠着圆桌,低头:“想快乐吗?”
夜深了,烛火被吹的飘摇,暗色的屋子里,姜雨笙靠在苏俨的怀里,很是安静。
苏俨搂着她,突然开口道:“我做过一个梦,梦见你嫁给了陶襄,但被他害死了,还悬挂在了城门口。”
姜雨笙陡然抬起头,眼底有些不可思议:“你梦到了?”
“嗯。”苏俨看她的神情,“你这般恨陶襄,是因为被他害惨死吗?”
她在是死过一回的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说出来,怕是会吓到大人吧?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大人信这是梦,还是我亲生经历的吗?”
“无论是在梦里被害死,还是亲身经历,都无需再想,我总会护着你的。”
姜雨笙贴在他的胸口,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却在想,日后若是自己威胁到他,那她宁可死,也绝不做大人的软肋。
可苏俨仿佛是猜到她的心思,挑起她的下巴,语气严肃里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夭夭,无论身处什么困境,都不要轻易说死。只要人还在,总还有希望。”
只要人还在,总还有希望。
姜雨笙眼底发酸,重重地点头:“嗯!”
因着上次在霓裳殿让裴锦瑟和吕胭芸吃了闷亏,这几日姜雨笙难得清静了不少。
她看着雪球身上穿的衣裳,还有那虎头鞋,想起孟如菱如今也是有了身孕,让茶花备了些上好的红枣燕窝,又去庞乾的铺子里买了几匹好布,让她送到王政事府上。
结果茶花去了没一会儿,反倒还把王正禾给带到侯府来了。
一见到姜雨笙,王正禾就道:“县主,救救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