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节省时间,姜雨笙策马到了皇宫,在门口下了马,还没进宫门,就被守在那的阿全给拦住了。
“县主果然要进宫。”阿全拱手道,“大人让卑职在这候着,有话带给县主。”
“你说。”
“祁将军一事有蹊跷,宣旨太监虽然带着圣旨出城了,但大人用官职向皇上担保,十日内查出真相,否则不仅祁将军要受这通敌之罪的惩罚,就连大人也一并撤销官职听候发落。”
姜雨笙松了口气,却又为苏俨担心。
阿全道:“当务之急是调查清楚祁将军通敌卖国这一事,还祁将军一个清白。大人说,他相信县主可以做到。大人这两日怕是要留在宫里,外面的事就交给县主了。”
既然祁瑾没有生命之忧,姜雨笙也就不急着进宫找苏俨了。她转了个身,牵着缰绳一路缓缓往前走。
这些证据是真,但肯定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祁府的。
如今祁瑾的家人都被打入了天牢,她又进不去盘查,也问不出什么,倒不如从侧面看看,或许有什么发现。
举报之人是祁瑾的二姐夫梅渊,莫非这两人素日里就有什么冤仇,他才会用这样恶劣的手段对付祁瑾?
姜雨笙当初不过就一个宴会上远远看过梅渊一眼,依稀记得那是个常年面色有些发白,身形瘦削的男子。
皇上只给了苏俨十日,时间紧迫,姜雨笙让茶花去问了下梅渊住处,随后转了个头,往南大街走去。
不成想还没到梅府,就见门口聚集了不不少人。
她走过去一瞧,只见有个妇人牵着个约莫三岁左右的女孩童,满脸泪水地看向站在梅府门口的人:“梅郎,你果真如此狠心吗?”
梅渊面无表情,负手而立:“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祁府其他人都被打入天牢,我保你一命,还给了你一间铺子,你还想如何?”
“我不想和离!”祁琼一把抱起孩子,“你看看荨姐儿,她还这么小,你就舍得她没有爹爹吗?”
“我梅家到我这就我一男丁,你既然生不出了,为何不退位让贤?难道要我日后到黄泉路上,被祖先责备我,害得梅家断了后吗?”梅渊朝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妇人招招手,那妇人向他款款而来。
“红柚为我生了一个儿子,我自然是要给她名份的。她只想当梅家主母,且不想和其他女子共享丈夫,论功劳,你自然是没她大。”
祁琼一脸的不可置信:“梅郎,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一直是这样的人,是你自己活在自己编织的愚蠢桃花源里。”
梅渊眉眼间略有些不耐烦,“你阿弟卖国求荣,如今连累整个祁府被关。若不是我大义灭亲,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带着孩子赶紧走,让皇上饶过你,算是我对你最后的仁至义尽!”
祁琼怎么也不肯走,也不肯把孩子放下,周围有人看不下去,上前帮她抱着孩子:“他都这样待你了,你何必执迷不悟!老天爷会还祁将军清白的!”
祁琼泪眼婆娑中看着梅渊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只觉得心痛难忍,一直在摇头:“不,他不是这样的人,不是的。”
梅渊一手抱着个一岁多的男孩,一手牵着红柚往里走,跨进大门时冷冷道:“日后她不再是梅府的主母,这大门可不是她说进就能进的。”
“是。”门房低垂着头应了一声。
祁琼哭得险些昏阙过去,听得耳边七嘴八舌为自己抱不平的人。她抱过孩子,可祁府已经被查封,母亲和其他姐妹已经被关入天牢,她此刻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祁二姐。”姜雨笙上前道,“我是侯府姜雨笙,和祁将军虽然交情不多,但和他夫人祝敏之是闺中密友。”
祁琼点点头:“我知道你。”她虽然在和姜雨笙说话,可眼神却一直盯着梅府,仿佛下一刻梅渊就会再次开门,笑着和她说不过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梅荨很是乖巧地站在祁琼身边也不说话,见姜雨笙望过来,只往母亲身后躲了躲,明明眼眶都红,却一声不吭,也是个倔强的孩子。
“祁二姐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去侯府,与我一道做个伴?”姜雨笙看出祁琼没地方去,正好也可以从她口中探一下梅渊的一些情况。
失去了主心骨,没有方向的祁琼跟着姜雨笙回了姜府,就住在松柏苑她旁边的那间厢房里。
从祁琼那得知,梅渊的祖父当年也是都城有名的才子,而且还是钦点的状元。
但还没建功立业就因病去世,而梅渊父亲也是英年早逝,只有梅渊这一个儿子。
梅渊学富五车,奈何他母亲养大他也不容易,到他成年时竟拿不出丰厚的聘礼,放眼望去,哪个高门世家的姑娘会嫁给这么一个光有面子却没栗里子的人?
但祁琼在一次书会上见过梅渊后就对他念念不忘。好在金氏也是个比较开明的人,见两个孩子确实情投意合,也就不看中那些虚礼直接把女儿给嫁了。
自从娶了祁琼后,因为有镇国将军府的名头,梅渊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许多,不仅在白鹿书院当了个管事的,还在翰林院也当值。
但去年开始,梅渊就逐渐对祁琼表现出不耐烦甚至是厌恶的情绪,当时也有风言风语说他在外面有别的女子,但祁琼一直相信自己的夫君,也没多问。
不曾想,直到前几日,齐木战败的消息传来,烨帝本就烦躁愠怒,梅渊更是突然携带着几封书信直接上朝参了祁瑾一本,说他早就和南唐皇室的人勾结。
随后奉命的杨少英就在将军府搜出了那些书信,黄金等有利的证据。
祁琼摸了把眼泪:“我是真的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昨儿个夜里还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不想这辈子都碌碌无为,要光耀梅家,要让梅家再次成为都城煊赫的世家。县主,你说男人真的会为了名和权,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