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知灼一路去前院找到了姜雨笙,抓着她的胳膊二话不说就要往外拉,却被苏俨给拦住了。
“康将军这忘性倒是挺大的,前几日和你说过的话便不记得了?”苏俨冷着脸将姜雨笙往回拉,护在自己身后,“这只手不想要了?”
康知灼现在可没时间和这个醋坛子废话,只看着姜雨笙急道:“阿笙,唐姑娘出了点状况,你能过去看看吗?”
唐阿尤出状况了?
姜雨笙点头,要牵着苏俨一起走,可康知灼却拦住了苏俨。
“苏大人不方便,就在这等着吧。”
“我怎么就不方便了?”苏俨还要再说,却被姜雨笙阻止了。
“大人,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姜雨笙跟着康知灼出了前院的门,等到人少的地方,才听得他开口。
“阿笙,那个……那个唐姑娘裙摆脏了,你看能不能帮他处理下?”
康知灼实在难以启齿,见姜雨笙还没明白过来,又补充了一句,“裙摆这里挺脏的,还……还在流血。”
姜雨笙看他指的位置还有说的话,登时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唐姑娘如今在哪?”
“就在后院的那个湖边,你快去看看吧。”
姜雨笙赶过去,把唐阿尤带回了屋子,给她换上新裙裳,又给了女子用品,和她说起康知灼的反应时,两人不由齐乐呵。
在宴会上,庞老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立下了遗嘱,日后若是百年了,这庞家产业一分为三,一份是姜雨笙的。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这姜雨笙姓姜,以后是要嫁出去的,怎么就能得这么多的家产?
庞老夫人扬声道:“若雪兰还在,这庞家产业便也该有她一份。阿笙不仅是雪兰唯一的骨肉,更是将整个庞府从水深火热中拉出来,若不是她,如今还有庞府吗?”
众人都不说话。
庞淞欲言又止,和庞三婶交换了眼神后开口道:“老三家的,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如今是二小子和三小子在操持着产业,总要问过他们的意见不是?”
谁会对钱有意见?谁会愿意硬生生被分走这么多家产?
姜雨笙打小就在都城长大,和扬州这边又不亲,定然是碍于老夫人的面子才不得不应下的。
庞二爷的手指在轮椅上摩挲着,听闻点头:“叔公说的有理,母亲是该问问我和三弟的意见。”
庞淞一听这话有戏,又对庞三婶做了个眼神示意,后者连忙道:“是啊,老三家的,不是我说你,你这年纪上来了,又生了场大病,不如就好好享享清福,这些事就都交给二小子。二小子这脑袋瓜子这般好用,你还放心不下吗?”
庞老夫人冷哼一声:“他我自然是放心的,就是担心他心软,被一些自诩长辈的人欺负着。”
庞淞等人自然知道说的是自己,但依旧装作不知道,催促着庞二爷:“二小子,你想如何分配这家产?你说来看看,你是这的家主,自然是你说了算。”
庞二爷看向庞老夫人:“母亲,这么多人都在这,做个见证,这件事可否就让儿子做主?”
庞老夫人面色有些难看:“怎么,我如今这点主都做不得了吗?”
母子俩越是因为分家产这件事闹的不开心,庞淞就越是要让庞二爷来重新划分家产,这么大一份产业分出去了,以后若是想要点好处,不都借口说没钱给推脱了吗?
“阿笙虽是雪兰的孩子,但这么多年来她都是住在都城,这次还是第一次回扬州城。在这两个多月的相处,儿子也算对她有所了解,恳请母亲在这件事上还是让儿子来做主。”
庞老夫人没说话。
庞淞立马道:“二小子你尽管说便是,叔公替你做主。你说的什么,叔公都站在你这边。”
“还有三婶,三婶也站在你这边。”庞三婶附和着,又推搡了身边的几个妇人,她们也都纷纷跟着附和。
姜雨笙乖巧地站在庞老夫人身后,微微低垂着头,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母亲说要给阿笙三份产业里的其中一份,我觉得这有失公允。”庞二爷道。
“对对对,确实有失公允,必须重新分。”
“阿笙不该分到这一份,至少庞家一半的产业都应该归她所有。”庞二爷道,“甚至她开口要的,我这做舅舅的,也无不应允。”
庞淞愣了愣,脸上的笑意瞬间凝结住,转而成了焦灼和愤怒:“二小子你疯了吗?一半的产业?无不应允?她若是要你庞家全部的产业,你给还是不给?”
“当然给!”庞二爷眼神变得异常犀利,有些不屑地看向庞淞,“若没有阿笙,这庞家早就被吕氏抢占,半分钱都落不到我们手上,这些难道不是她应得的吗?”
“若不是阿笙,叔公,三婶,甚至是其他人,能安然无恙地度过鼠疫吗 ?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你们呢?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没想到庞家宗族里如今都是这样的人了吗?”
说道这,庞二爷甚至有些痛心疾首,“宗族兴旺,人丁繁盛,可若是品性跟不上,如何立足?”
“就是!”庞周卓附和道,“他奶奶的,你们一个个都知道算计我们这些家产,到底有没有脸?只要你们肯踏实吃苦,勤奋上进,想来铺子做掌柜的就只管来,想老子带你们出海的,也尽管来。能赚钱的方法,老子绝不藏着掖着。但如果想来算计陷害甚至是挑拨我们家人的,都给老子滚蛋!”
庞淞被庞二爷兄弟俩说的面红耳赤,知道自己是被摆了一道,异常愤怒:“二小子,我可是你叔公!是族长!你不敬尊卑,目无长辈,就算是赚大钱了又如何?”
“不是,二小子可一直给我们家送药送肉。”有个瘦小的老妇开口,“我家那老头子在床上躺了五六年了,若不是二小子救济着,我哪里熬得过来?”
一直低垂不语的姜雨笙开口了:“二舅舅,我若是要全部家产,舅舅果真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