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大夫抚须哈哈大笑:“老夫做这大夫十几年,连个喜脉都会诊错,这回春堂也不用开了。”

坐在轮椅上的庞二爷从震惊中回过神上,脸上一片狂喜:“我还是老当益壮啊。”

众人:“……”

这都用的是什么词语啊。

何氏娇羞不已,都不敢看众人的眼神,脸颊早就红透了。

庞老夫人更是乐的直接让婢女去拿一锭黄金过来,好好地赏大夫,同时吩咐从现在到临盆,何氏的身体就都交由他来处理。

“恭喜二舅妈。”姜雨笙真心为何氏感到高兴,她虽然生过两个孩子,但实则也就是三十出头,算不上高龄产妇,平日里多注意些便是了。

“都散了,让老二媳妇好好休息休息。”

老夫人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多做停留,没一会儿屋子就只剩下庞二爷和何氏了。

庞二爷将何氏小小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穗娘,你真棒。”

何氏娇嗔着推了他一下,轻声道:“是你棒。”

庞二爷竟也毫不谦虚地直接应下:“是,是我厉害。瞧,我都断了一条腿了,还能再做爹,我都要佩服我自己了。”

何氏被他逗乐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二爷这般不知羞耻。”说着说着,她由不由红了眼眶,“前几日我做梦梦见钰儿了,她一直追着我喊母亲。”

庞二爷示意何氏弯腰低头,凑过去吻了吻她:“对,肯定是钰儿回来找我们了。她还要我们做她的父母。”

因为何氏有喜,庞老夫人的心情格外的好,在办大寿那日还特意穿了件石榴红的裙褂,看起来更是精神奕奕。

今日来了不少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柳夫人带着柳茹茹姐弟二人送了价值连城的和田玉手镯,柳夫人道:“倒是可惜做不成亲家了。”

老夫人笑道:“那边做世交。”她倒是挺喜欢柳如津的,但庞府适婚的姑娘都已经定亲了,至于庞芸,她自然不会搭理。

唐阿尤也跟着唐知府一道来恭贺,将手里大木盒送上:“老夫人,这是我自己打磨的檀香手串,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庞老夫人有些意外:“没想到唐姑娘竟还有这么心灵手巧的时候。”

唐阿尤倒是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难得,难得。”

她环视一圈却没见到康知灼,径直走到姜雨笙面前,拿手肘碰了碰她:“阿笙,见着康将军了吗?”

“来是来了,但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既然来了就好,唐阿尤开始沿着庞府找起来,最后在听雪院不远处见到了康知灼,他正坐在石块上,望着湖面出神。

“康将军。”唐阿尤走过去,轻喊了一声,“这宴会还没开始,将军就先喝上了?”

康知灼又是一口酒喝下,神色有些怅然:“想喝便喝了,为何要等到宴会?”

唐阿尤在他身边坐下:“将军有何烦恼之事?若是不介意,可以与我说说。”

看康知灼望过来,她又道:“放心,只要是你不想让旁人知晓的,我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深秋的季节,秋风从湖面吹过,让人不由觉得有些发冷。

他曲着一条膝盖,晃了晃酒壶:“你虽然不是捕快,却总是做捕快的事,你父亲不说你吗?”

“说啊。”唐阿尤道,“特别是验尸。他看见我验一次尸就会很凶的骂我一次,晚上回府了还不给我饭吃呢。”

“但他说归说,却从未冷落你,更不会威胁你若是继续验尸,则断绝父女关系。”

唐阿尤有些不可置信:“为何要断绝父女关系?我喜欢这些,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他为何要这般厌恶我?”

她道:“你这么一说我想想也是。虽不给我吃饭,但厨房一直有馒头热汤饿不着我,每次说要打我,戒尺拿在手里,只要我撒撒娇,他便不生气了。”

“唐知府是个好父亲。”康知灼和唐知府见过几次面,凭着他的直觉,这倒是个好官,好父亲。

“将军是和太师意见冲突吗?”唐阿尤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何止是冲突!

康知灼自嘲一笑:“小破孩,懂什么。”

唐阿尤气呼呼地:“你才小破孩,我早就到出嫁的年纪了。”

康知灼看着面前这女子,今日难得姑娘家打扮,虽未施粉黛,倒依旧肤如凝脂,明眸皓齿。

他不由和当初在温泉里睁着大眼看他脱衣服的小破孩结合在一起,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走吧,前院热闹着呢,别在这呆着了。”

唐阿尤也跟着起身,她走在前,康知灼走在后面。

他抬头正要说话,却见阿尤的裙裳后摆似乎脏了,他喊了一声:“唐姑娘,你裙裳脏了。”

唐阿尤低头看:“哪?”

康知灼上前隔空指了指裙裳的地方:“诺,就这。看着颜色,你受伤了?”

唐阿尤身子一僵,算算时间,几乎要哭出声了,这实在是太尴尬了,捂着脸往前跑,结果才跑了几步又突然收住脚步,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康知灼忙走过来:“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唐阿尤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闷闷道:“大人你先走吧。”

不能再走了,她这一走,血流得更多,没一会儿只怕裙裳会更脏,关键是可能会把地上也弄脏。

“可是受重伤了?要我找个大夫?”

唐阿尤摇头,语气又急了几分:“你先走吧。”

康知灼也不再坚持,走了几步却又回头,走到阿尤面前:“你……你可是来……来那个了 ?”

唐阿尤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大人见笑了。”

康知灼:“……”这种事情,见笑什么!

他忙解开自己的披风,二话不说给阿尤披上,又打横抱起她:“冒犯了。”

唐阿尤腾空而起,脸埋在他胸口不敢抬起,直到她被放在刚刚坐着的大石块上。

康知灼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面色看似如常,实则耳垂都泛红了:“你在这坐着,我去去就来。”

阿尤就这样看着他一阵烟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