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肮脏?”
“你和苏大人有约,却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在大街上也会拉拉扯扯。”庞芸看着祠堂里黑压压的一片,拔高声音,“一女伺多夫,不是肮脏,是什么?”
“何为贱货?”
“卑躬屈膝,恬不知耻。口口声声说看不上庞家,但暗地里却不知做了多少算计之事,我母亲那些铺子,可不就是被你用计陷害的?”
“老生常谈。”姜雨笙一副我都懒得再和你废话的表情,“都说扬州炒饭是近两年扬州酒楼新出的菜式, 我瞧着你便是炒饭吃多了。同样的事,反反复复的说,你不嫌烦,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庞淞却道:“这是庞氏宗祠,你一个外姓女娃是不应该在这出现,请你马上离开。”
姜雨笙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我今日是代表我外祖母而来,这枚玉佩是当年内外祖父当族长时的信物。她相信即使外祖父不在世了,但他对大家的照拂,大家应该都还记得,不会就我二舅三舅受委屈一事对此置之不理。”
有个和庞淞差不多年纪的老人上前打量了一番后道:“这确实是三弟的玉佩,既是代表弟妹来的,她又是雪兰的女儿,就在这听着便是。”
“二弟,我才是这的族长。”庞淞有些不满,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若是再一意孤行要赶走姜雨笙,只怕反倒会惹得有些人怀疑,他只能道,“留下便可,但不准闹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有几句话想问问族长,问好便作罢。”
庞淞颔首。
“若一府的当家主母和丈夫心生嫌隙,还不曾和离就在外面养着野男人,该是如何?”姜雨笙余光扫到吕氏神情陡然微微生变,冷笑,看你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庞淞皱眉:“这等大罪,自然是该浸猪笼”
姜雨笙又道,“若是拿的还都是府里的家产去养着,甚至还亏空了,该如何?”
“交出中馈,休书一封,打发出去。”
姜雨笙又看向庞芸:“我刚说的,是不是附和你口中说的肮脏的贱货?”
庞芸警惕地看着姜雨笙,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
庞淞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问的说完了,剩下的让三舅舅来。”
庞周卓狠狠地瞪了吕氏一眼,扯着嗓子道:“把那东西给老子绑上来!”
话音落了没多久,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就被押了上来。
庞菱惊呼一声:“这……这男的不是上次那个唱戏的吗?”
吕氏身子一颤,手抓住庞芸的胳膊,无意识地掐住,听得她一阵痛呼才回过神来。
“你认识他?”庞芸皱眉,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着,联想着刚刚姜雨笙的话,面色发白,压低声音,“你和他什么关系?”
吕氏咬着唇,故作镇静:“不认识。我不过是身子有些不适罢了。”
“来者何人?”庞淞问。
贾盖下意识就要跪,但看这些人没一个是穿着官服的,都是寻常百姓,他稳了稳心神:“我是梅兰园的当家花旦,我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何将我绑来,我还要报官呢!”
庞乾哼了一声:“别嘴硬了,该查的都查清楚了,包括你做的那些事,一件不落。你若是如实交代,还能少吃些苦头。”
贾盖笃定了这些人不能对他私自用刑,不仅嘴硬更是又将庞乾辱骂了几句。
庞周卓上前就是一脚:“他奶奶的,敢骂老子儿子,你有几个胆?”
“三小子!”庞淞怒斥一声,“你这是要做什么?敢对人用私刑,庞家的名声不要了吗?”
“庞家的名声早就被这娘们给糟蹋光了!”庞周卓也来了气,他手指着吕氏,“这男的不是别人,是她的姘头!”
轰的一声,好像点燃了爆竹一般,整个祠堂都沸腾了。
庞家当家主母竟然在外面偷野男人,还是个唱戏的?
吕氏袖子里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面上却做出一副石破天惊的愤怒:“三弟,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不能用这样的罪名扣在我头上,这是要我的命啊!”
“谁有空去冤枉你啊?”庞周卓没好气道,“这人都抓到了,你还抵赖?”
吕氏冲过来一把揪住贾盖的衣领:“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污蔑我?可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贾盖也不是个蠢的,当下就反应过来了,嚎啕一声:“夫人聪慧啊,我正是被他,被她,拿着刀胁迫我啊。”他指了指庞周卓父子,又指了指在不远处坐着的姜雨笙,痛哭流涕,“我若是不答应,他们就要直接一刀结果了我,我不想死啊。”
“三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庞淞又是一声怒斥,“这等构陷人的事都做得出来,这些年你都学了什么?打小你就不学好,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越来越恶毒?”
庞周卓如今都为人父了还被一个长辈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如此训斥,他这张脸也搁不住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老子用得着构陷她吗?明明就是她偷人!”
他怒不可遏的踹了贾盖一脚:“狗东西你说清楚,到底是不是我指使你的?”
贾盖被踢倒在地,捂着胸口连忙求饶,甚至还给庞周卓跪下了:“不是不是,三爷绝没有指使我构陷人,这都是我自己做的。”
贾盖越是哭,越是求饶,看在外人眼里,就越是觉得受了庞周卓的胁迫才不得不这样的,到最后反倒成了庞周卓的不是,众人纷纷指责他。
吕氏心里隐隐得意,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庞周卓也直直地跪了下来:“三弟对我成见颇多,定然是我这做嫂嫂的不对。不管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我都在这向你赔不是。”
“三小子,你好端端的,为何要这般诬陷你大嫂?”胖三婶开口道。
“老子没空诬陷她!”庞周卓却发现自己越描越黑。
“我知道三叔为何要诬陷我母亲。”庞芸向前一步,微微啜泣,似是难说出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