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有怨怼,就拿整座城来泄气,我真的没见过比她更恶毒的女子了。”
吕氏摇摇头:“当初我便说要让她离开扬州城,可是有些人畏惧东厂的势力,就是不肯赶她走。东厂是什么?是把白的抹成黑的,颠倒是非,滥杀无辜的杀人魔窟。”
“是吗”姜雨笙一开口,面前自动散开出一条小道让她走过去,“杀人魔窟?我倒是想问问在场的父老乡亲,你们在家守着的时候,谁给你们送来馒头等干粮,还有各种瓜果蔬菜?甚至还有送肉的。研制好了汤药,谁给你们一碗碗送到家门口,让你们都喝下的?”
有个妇人轻轻说了声:“确实这些都是东厂做的,也没她说的这么可怕,什么杀人魔窟。”
“那是为了赎罪!”吕氏瞪了那妇人一眼,“为了死的时候不下地狱!你看看那个督主,长的就是一张阎王爷的脸,那心肠可是比冰快还冷,比石头还硬。”
众人往苏俨那瞧了一眼,不由一个哆嗦,可不就是活阎王。
“他吃你的米了?用你的钱了?娶你家姑娘了?”姜雨笙眉目一片耻笑,“都没有,你也不是他岳母,他为什么要对你笑,为什么要对你知冷知热?”
“真是笑掉大牙,就因为不对你笑,对你不够尊重,就被你诋毁成这样?那你这般不尊重你婆母,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吕氏哪里说得过姜雨笙,还在那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听得庞芸低声啜泣:“你如今有东厂做靠山,我们也斗不过你,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姜雨笙最讨厌别人来这一招,当初姜蓉就最擅长用这样招数的,她忍着上去捏死庞芸的冲动,看向潘若琪:“你刚刚所言,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如今扬州城局面控制不住,再有人死去,只怕你就是以死谢罪都敌不过你的罪过。”潘若琪难掩得意,她就算死,也要拉姜雨笙做垫背的,绝不让她有好日子过!
“但根据彭阿三的口供,是你拿着钱去指使他杀了庞二爷,这白纸黑字的供词都还在航运司押着呢。”
“你和裴大人沆瀣一气,随你怎么说。”
有人拿起手里的东西就要砸向姜雨笙,她被苏俨扣着腰往后拉,他神色极冷,显然是克制着怒火才没将潘若琪等人的脖子扭断。
“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姜雨笙耸耸肩,“信她们,你们便跟着她们回家,让他们负责你们日后的生活。若是信我,信东厂和裴大人的,那便好好回家呆着,无论是食物还是药材,都不会缺了你们的。”
眼前的人群开始慢慢划分出来,几乎是各一半。
庞芸眼底难掩得意,不需要全部人都支持她,有一半就好办事了。
她扯着嗓子道:“为了扬州城的安全,也为了其他百姓的安全,姜雨笙就得死,更要活活地烧死!”
“对!”潘若琪附和着,她和庞芸对视一眼,两人在对姜雨笙恨之入骨在这件事上完全一致。
姜雨笙牵过苏俨的手,将他修长的手腕举起来:“你们眼里的活阎王,为了研制救治这个毛病的药,甚至不惜以身试药。是药三分毒,这一碗碗喝下去,若不是他底子厚,谁扛得住?他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们能对症下药,而不是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你们口中的魔头,自己掏出银子,把你们的药材包了,还吩咐东厂护卫每日要保证你们吃的好喝的好。这些所作所为,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到。他既然是随手就能捏死一个人的大魔头,何必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们脑子进水,比猪还笨,但我们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真正做事,谁在这捣糨糊,甚至不惜掀起腥风血雨,自然都清楚。”
姜雨笙放下苏俨的手,走到吕氏面前,猛然抬手打了她两个耳光:“我如今是用县主的身份打你,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诋毁我夫君,该当何罪!”
吕氏捂着脸,扯着嗓子:“姜雨笙,你疯了吗?我是你舅母!你如此目无长辈,你……你……”
“啪!”
姜雨笙又一个耳光甩过去:“我都说了,我是用县主身份打的你,你还敢直呼我名字,有无尊卑?该打!”
庞芸几乎眼里都要喷出火来,哭哭啼啼地道:“你们看,她就是这样用身份来欺压我们,我们真的是有苦难言啊。”
她边说边哭,眼泪还没来及擦去,就被姜雨笙一把扯住发髻狠狠地往后拉,头皮都几乎要被扯下来。
“看来你始终不长记性。”姜雨笙彻底没了耐性,指着潘若琪,“你倒是问问她,当初说我男人是阉狗时,我是如何对付她的?对,耳光算是便宜她了!”
一提起这个,潘若琪就是满心的耻辱和愤怒,却被护卫拦着无法上前冲过去打姜雨笙。
姜雨笙狠狠地扯着庞芸的发髻:“既然你死性不改,就别怪我对你没耐心了。”
她对阿全一个眼神示意,后者走近一抬手,只见滑溜溜的东西就从阿全的衣袖里钻了出来,一下就钻进了庞芸的衣裳里。
庞芸顿时面无血色,腿脚都在打颤:“你……你放了什么进去?”
“当然是让你念念不忘的东西。”
庞芸的头被迫后仰着,根本就看不清楚前面是什么东西,只觉得黏糊糊的滑溜溜的,想起上次那条蛇,她再次被吓得尿了裤子。
“娘快看,庞家大小姐又尿裤子了。”有孩童高声喊道。
苏俨走过来揉了揉姜雨笙的脑袋,柔声道:“我没事,误会便误会了,不碍事的。”
姜雨笙突然眼眶发热,她的男人为了根治这场病,这么多天来都是殚精竭虑。可这些人呢,听信谗言就一口一个活阎王魔头叫他,她不舍得让他的男人受这样的委屈!
“我不。”姜雨笙抽了抽鼻子,“你低调,不邀功,但我却见不得无耻之人向你泼脏水!”
急速的马蹄声悠远而近,眼看着到了跟前,康知灼一跃下马,急速道:“国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