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刘知府点头道,“璇娘可整个江南有名的姑娘,她虽然人在青楼,但一向卖艺不卖身,干净的很。平常人连见她一面都难,更别提让她近身伺候了。”
说到这,他更是一脸猥琐地道:“大人不是有对食吗?这女人啊,总不嫌多,每个女人都是不同的味道,都尝一尝,才不枉费这人生来一趟。”
璇娘指尖轻轻勾了下琵琶弦,用几乎能柔出水来的声音道:“大人不如就听听,看看奴家弹得如何?”见苏俨不说话,她又大着胆子倾身凑过去低低道,“或者大人想尝尝,奴什么味道?”
刘知府嘿嘿一笑:“大人不如就留在扬州慢慢办案?下官协助大人一边办案,一边将这江南的美人都尝个遍。”
苏俨猛然将杯盏掷了出去,狠狠地砸到刘知府手背上,痛得他哇哇大叫,他冷声道:“东厂如何办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刘知府眼底闪过一丝恶毒,却依旧谄媚地笑道:“ 是是是,下官如何敢置喙东厂办事,不过就是心疼大人。”
“怎么,也想喊我一声父亲?”苏俨从姜雨笙那听了点曹元的事,倒是没想到这个手下败将竟然还敢到处蹦跶。
刘知府还没开口呢,就听得苏俨起身,拂了拂衣袍:“我不认畜生做儿子。”
今日刘知府邀请苏俨,估计是意识到东厂在查他了,而苏俨之所以会赴宴,也是冲着曹元来了,却没想到他不在。
“大人。”刘知府又追了出来,“您不想要再审问下那个彭阿三吗?昨日夜里,他又招了,不过说要说给庞家的人听,不如下官去请庞家的人来?”
苏俨想了想:“本座去便可。”最近庞家因为二爷的事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就是审问个人,他顺道去审了便是。
知府大牢就在知府衙门后面,十来个台阶下去,沿着小道走进去,潮湿一片。
彭阿三被关在最里面一间,有狱卒举着火把将苏俨一路带到他面前,只见他耷拉着脑袋,面色如色,印堂发黑,脸上一股不正常的白。
彭阿三一看苏俨,用尽力气扑到牢房外,伸手要去抓苏俨的衣袍,沙哑着声音,虚弱道:“大人,救救我。”
苏俨听他气急,视线落在他的胳膊上,只见上面都是淤斑,顺着胳膊往上,脖子上也到处都是。
他皱了皱眉,蹲下来一把扯开衣裳,只见他脖子、上身等多处不仅清晰可见青黑色的疱疹,而且整个胸口已经凹下去,看着特别瘆人。
“救……我……”彭阿三突然哇的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血溅在了苏俨的脚背上。
苏俨连连后退,目光不定地再次在彭阿三身上来回巡视着,突然转身大步迈了出去。
阿全快步跟了上去,出了监狱不由问道:“大人,这……”
苏俨抬手打断他,气沉丹田:“让人把这监狱封了,不准任何人进,更不准里面的人出来。”
阿全很少在自家大人脸上看到过这般严肃凝重的神情,二话不说就让东厂护卫将这监狱给封起来了。
却见苏俨脚步生风,提气往姜府走,都快到姜府了却又脚步一顿,反倒向反方向走去,最后停在了裴府门口。
夜幕渐渐降临,庞菱往外看了一眼,有些疑惑:“表姐,大人怎么还没回来?”
姜雨笙微微皱着眉头,往常若是回来的晚了,苏俨都会让阿全回来说一声,今日阿全也没回来,莫非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姜雨笙又等了大半个时辰,苏俨依旧没回来,她顿时心生不安,起身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吩咐肖氏等人先吃。
庞乾兄妹二人放心不下也跟着出来,一路到了知府府衙,却发现那有不少东厂护卫守着,姜雨笙没看到苏俨和阿全,抓住一个护卫问道:“你们大人呢?”
护卫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莫非苏俨遇到什么麻烦了?东厂将知府府衙包围着,是在抓捕刘知府?
姜雨笙只能先行离开府衙,却没想到迎面而来一辆急速驶来的马车,险些就撞到一个孩童。
她一把将孩童抱走,还不曾质问,就先马车的车帘先开,露出柳茹茹焦急的脸:“家有急事,多有惊吓,还请见谅。”
“柳姐姐?”姜雨笙有些意外,见她神情不由多问一句,“可是出什么事了?”
柳茹茹快步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快去回春堂,请了大夫再送回柳府。
她焦灼地握着姜雨笙的手:“阿笙,你办法多,你去看看我阿弟,可是出什么事了?”
姜雨笙一路跟着柳茹茹回了柳府,这一路上才知道她弟弟不知得了什么病,突然就开始浑身发热出水泡,等晚膳时已经要透不过气来了。
柳府此刻火把照得如同白昼,到处都是奔跑着的小厮婢女,还有柳夫人有些尖锐的叫声。
“可把大夫请来?”柳夫人一把抓住柳茹茹的手腕,见她身后跟着个陌生的姑娘,急道,“不是让你去请大夫吗?”
“母亲别急,大夫马上就来了,这位是我好友,我请她也来看看。”
姜雨笙跟在柳茹茹身后进了屋。
“阿……阿姐。”床上的人缓缓转过脸来,向柳茹茹伸出双手,可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突然整个人就开始抽搐起来,甚至大口大口地喘气,看着十分恐怖。
柳茹茹红着眼眶:“今日早晨他就说胸痛,本来有点小咳嗽却突然变得严重起来,而且痰变成大量鲜红色血痰,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看面前这景象也是大惊失色,他捏起银针就要刺,却不知道该如何刺,这病,他好像都没见过啊。
姜雨笙从衣襟里抽出绣帕,蒙在脸上打了个结,二话不说夺过银针,将男子身上的水泡一一刺破,努力保持着冷静:“去拿些石灰粉,牛黄粉过来,要快。”
管家如风一样的离开去找了 ,而姜雨笙手里的动作一下比一下快,口中也不停:“你们都离开,这件屋子除了我之外,不要有任何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