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俨点头:“信得过,裴大人虽没有明说支持哪一位殿下,但前裴国公和五殿下的外祖家交情颇深,根据这几年探子探回的信息,裴大人似是和五殿下也有不少交集。”
“不是二殿下的支持者便好。”姜雨笙靠在苏俨怀里,手环着他的脖子,“大人,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雪竹听闻可以去鸿胪寺做女官时,她差点都哭了。说读了这么多的书,如今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你羡慕?”
姜雨笙睁开惺忪的双眼:“能做自己喜欢做的是,又能为朝廷出份力,多好。”
“你想做什么女官?”
她想了想,嘿嘿一笑:“不想做女官,只想做大人的女人,管着你。”
“好。”苏俨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吻,“让你管,还要管好我。”
苏俨等人离了裴府,裴锦瑟立刻就眼巴巴地赶到裴瑞天的书房,着急地问道:“父亲,您可问了?俨哥哥怎么说?”
裴瑞天将手里的毛笔搁置在笔架上,看着踏进来的裴锦瑟,瞧着她一脸的期盼,倒有些于心不忍了,婉转地表明了苏俨的意思。
裴锦瑟一脸不可置信:“大人连您的面子都驳了吗?当年若不是裴家,他怎么能活下去?若您用裴家的身份压他,他肯定会把姜雨笙那贱人给踢了的!”
裴瑞天面露不满:“当初救他的是你大伯和你哥哥,我和他本就交集不多,你哥哥都不曾用身份压他,我又有什么立场压他?再说,苏大人那般性子的人,是说压就能压的?况且我瞧着姜姑娘就很好,心怀家国天下,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胸襟和气魄。”
裴锦瑟震惊得鼻孔都瞪圆了:“父亲也被那狐狸精给迷住了吗?”
“锦瑟!”裴瑞天怒喝,“这都说的什么话,我是对你太好说话了吗?将你惯的如此没了礼数,一口一个贱人,狐狸精的?”
裴锦瑟眼里含着泪:“我过继给了您,喊您一声父亲,可您何尝管过我?打小我冷了饿了病了,您还不如府里的管事嬷嬷会嘘寒问暖!俨哥哥我是要定了,父亲不愿意帮我,我自会想办法!”
裴瑞天对着跑出去的裴锦瑟背影连喊几声却喊不住她,失望地直摇头,看样子等回了都城得找个管教嬷嬷来好好教教礼数,再这样下去只怕人都要毁了。
这日姜府刚用过午膳,何氏正想回屋小憩一番,只听得有脚步声由远而近,一抬头,就见阿全押着个贼眉鼠脸的人进来了。
“大人。”阿全将这人摁得跪在地上,“人抓到了。”
那人缩着脖子,看到庞周齐夫妇,立马扭着身子喊道:“三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让人来抓我呢?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没干你逃什么?”阿全将那个木匣子丢到他面前,“不是要带着这些跑路吗?老实交代,不然你就别想再见到你的妻儿了。”
那人还要狡辩,急性子的庞周齐大步上前,对着他的脑袋就是狠狠一拳,打得他脑袋嗡嗡嗡的,眼前直冒金星:“他奶奶的,到老子面前了还在这废话,当老子是蠢的吗?枉费我二哥这般信任你。”
来人姓彭,因为常年出海颇有经验,庞二爷就招募他做了船长,外人都称呼他彭阿三。他回过神来,怒道:“庞三爷,您可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动用死私刑?你这是对我意见,对庞大爷有意见,想让我把脏水往大爷身上泼。”
“你大爷的!”庞周齐还要再大,却被庞乾给拦住了。
“三叔您别急,对付他这种人在,自然有办法。”
姜雨笙蹲了下来,将腰牌递给他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彭阿三定眼一瞧:“东厂。”才读完他就面色发白,“东厂?”
姜雨笙指指苏俨:“他可是东厂的活阎王,芍药,把东西拿过来。”
芍药将手里的一个小盒子打开递到姜雨笙面前,只见里面躺着大大小小十几个断指,且都是大拇指!
彭阿三白着一张脸:“你……你想要做什么?”
“活阎王喜欢杀一个人就砍下大拇指收藏起来,这个盒子不过是他几百个盒子里的其中一个,这个盒子里还差最后一根手指就集满了,想试下吗?”
彭阿三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这姑娘瞧着娇小玲珑容貌艳丽的,怎么说出来的话这般吓人?
“我记得前几天有个人是脑袋上开了个洞,被灌进去了水银,这脑袋砍下来那血都不会流呢,一直新鲜着呢,活阎王时不时就拿出来欣赏一下这幅作品。”
姜雨笙抬手在彭阿三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说如果这里开个洞,也灌点水银进去,会不会也很好看呢?阿全。”
“在!”
“拿把锋利的匕首过来。”
“说说说,我什么都说。”彭阿三跪在那,把如何受了人钱财做下这等谋财害命一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姜雨笙从匣子里拿了一节断指出来,“嘎嘣”咬了一口:“这糕点师傅这次做的比上次松脆。”
彭阿三目瞪口呆。
庞乾也拿了一根断指,轻笑:“你这什么爱好,喜欢把糕点做成断指的样子,胆小的哪敢吃。”但拿这东西吓唬心虚之人,倒是个好法子。
庞周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聪明,不愧是我外甥女。”
庞阿三一脸绝望之色,还待狡辩,已经有份供词放在他面前了。
“这是你刚刚说的,你看看属实就摁个手印。”姜雨笙冷笑,“虽然手指是假的,但这东厂,却是货真价实的东厂。”
彭阿三连忙摁手印,他一个寻常百姓,哪里斗得过东厂?
阿全将人押了下去,姜雨笙道:“他说给他银子谈杀人这件事是个蒙着面纱的姑娘,来扬州城这么久了,也该会会这位故人了。”
庞芸这段时日和裴锦瑟生了嫌隙,暂时没往裴府跑,吕氏又在帮她相看人家,她心里烦躁的很,想去醉风楼坐坐,才刚进门就被客人们用鄙视不屑的目光打量着,她又硬生生退了出来。
还没走出几步,就见上次押着她顶着王八游城的护卫出现在面前,她本能地后退:“你要做什么?”
“请她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