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笙看着从天而降的苏俨,就好像前世里他不顾一切飞奔而来救她的模样,眼底有些发热,低喃着:“大人。”
苏俨一个旋身落到了姜雨笙身边,卷在衣袍里的火雷被他直接踢到了不远处的河里,他扣住她的腰:“可有受伤?”
姜雨笙摇头:“没有。”
牛大力看到突然出现的苏俨,大怒:“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不是你的女婿吗?”姜雨笙嘲讽,“怎么,时间太久都不记得苏大人长什么样了?”
“东厂的苏大人?”牛大力震惊,见来人看向自己时淡漠的神情,暗沉的目光一扫就让他不由自主地下跪,顿时头皮发麻,讪笑着,“哎呀,女婿都长这么大,这么俊俏了。”
苏俨这次来带的人不多,但就这么四五个人也足够以一敌十,对付这些绣花枕头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些弓箭手就都被撤离了,衙役捕快也被卸了刀,阿全更是拿着麻绳将牛大力一绑,直接押进了屋子里。
苏俨自带气场,他一进屋子,陈富春等人都不敢进去,生怕进去就被东厂的人给一刀“咔嚓”了。
姜雨笙留了陈富春和六婶母女在现场,其他人各自散去,又将牛翠花口里的汗巾撤去,哪知道她立马对着苏俨这边娇滴滴地喊了声:“大人,您可来了,您要替我做主,将这些人都杀个精光!”
她边说边往这边走来,却径直从苏俨面前走过,走到阿全面前,一把抱住他,哭哭啼啼的:“大人,救命啊。”
阿全瞠目结舌,姜雨笙更是哭笑不得,这是将阿全当做苏俨了?
姜雨笙道:“这就是你说的东厂苏大人?”
牛翠花挽着阿全的胳膊:“正是,这是我夫君,你可想好了如何赔罪?”
阿全立马甩开她的手,后退一大步和她保持距离,让县主给他赔罪?他回去脑袋还不得被大人给拧下来?
苏俨皱眉:“阿全,怎么回事?”
阿全也是一片茫然:“回大人,卑职不知啊。”
姜雨笙将事情简单复述一遍,又扯下牛翠花腰间的玉佩递给苏俨:“这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可好好看看。”
她将定情二字咬得格外清楚,苏俨别有深意地多看了她一眼,再看向这玉佩,愠怒:“阿全,你解释解释。”
阿全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再看看牛翠花,登时明白过来了。
原来三年前阿全执行任务回都城时,由于身负重伤在山脚昏了过去,醒来后被农户所救,当时为了感念农户的救命之恩,就把大人给他的这枚玉佩赠与对方,可怎么到翠花手里的,他也不知道。
“当时救你的是我的表舅,我经过他家正巧看到便和他一起替你诊治。”牛翠花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没人知道她是看中了这块玉佩才跟着表舅进了屋,却看到躺在床上更帅气的人。
“你当时伤的只剩一口气了,你说你是东厂的苏大人,还说若是救了你,便以身相许。”
阿全恨不得钻条地缝下去,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冒着大人的名头说这些颠三倒四的话啊。
坐在上首的苏俨漫不经心地用食指敲着桌面,洞察一切的目光扫了牛翠花一眼:“不想说实话,我这边有的是办法。”
有个东厂护卫上前撩开外袍,里面绑着大大小小十几把匕首,苏俨一本正经道:“割耳朵和嘴唇是要用不同的刀,毕竟对厚度的要求不一样。”
“咕咚”一声,六婶听到自己口水吞咽的声音,紧紧地抱着黑妹,天啊,这活阎王太可怕了把。
牛翠花“哼”了一声:“县衙里这些刑具也多的是,你别在这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阿全。”苏俨眼皮子掀了掀,“既然是你自己的媳妇,就好好管一管吧。”
大人,这不是我媳妇啊。阿全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知道大人这是生气了,芍药来报说县主因为这事生了很大的气时,大人都恨不得把梅花桩给打烂了。
阿全从护卫那抽出两把匕首,一把和手心大小差不多,转身就走到牛县令面前,手起刀落,他两片指甲盖就被削了下来。
“啊!”牛大力的惨叫声惊得外面的鸟飞起一群。
牛翠花面色惨白,这速度,这力度,只怕不知道削了多少人的指甲盖才练出来的,她哆嗦着唇:“大……大人,有话好好说。”
“我不是大人,那一位才是大人。”阿全道,“你说的那些话我可从未说话,这些屎盆子别往身上扣,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你一一招来。”
见牛翠花还一脸抗拒,阿全又拿出另外一把匕首,再次手起刀落,牛县令的耳垂就落到了地上,地上顿时鲜血一地。
六婶连忙将黑妹的眼睛捂住:“太乙救苦天尊,太乙救苦天尊。”
牛翠花登时瘫坐在地上,看到阿全拿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匕首蹲在自己面前,目光不悦地看着她:“还不打算说嘛?”
“说,说。”牛翠花哭丧着脸,“我在医馆看到表舅拿了那块玉佩去买药材,那上好的玉佩我表舅可没有,于是我一路跟着他回了家,看到大人……看到你躺在床上,身上穿的还是东厂的衣服,就故意套你的话。”
“你那时昏迷着,意识不清晰,我问你叫什么,你含糊着说苏什么。我记得爹爹说过,东厂督主姓苏,你手里还拿着腰牌和玉佩,又说姓苏,便问你是不是苏大人,你点头的。”
“我是姓舒,不是苏。”阿全气得翻白眼。
姜雨笙走到牛翠花面前:“所以你就拿了玉佩到处说是苏大人的恩人,甚至是媳妇,好为你们行事提供方便?毕竟背后靠山是东厂,寻常百姓谁敢去查你?”
“苏大人再厉害,也只是个太监,我可是个黄花大闺女,我不要自己的清白说是他的女人,吃亏的可是我。”牛翠花一脸委屈。
姜雨笙二话不说扬手甩了个耳光过去:“当他的女人?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