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笙点头:“正是我,有何指教?”
“来人,将她拿下!”牛翠花后面跟着几个衙役捕快,“你敢在我爹爹管辖的地盘闹事伤人,就别怪我对你别客气了。”
陈三爷从这离开后就一路去了县衙,将自己被打一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平日里就横行霸道的牛翠花见外祖父被欺负如何能忍,当即就带了衙役气势汹汹地算账来了。
“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
“先将你关进牢里,你若是知道悔改乖乖地交出地契,那我和我爹便饶你一死,但你若是死不悔改,那就别怪我对你用刑了。”
“这是打算屈打成招?”姜雨笙皱眉。
“什么屈打成招,我不过是根据事实来说。”
六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姜雨笙身边,语气含恨道:“东家,去年我小叔子因为不肯多交赋税就被这狗官给抓了进去,第二日就让我们去抬回来。您都不知道,我那小叔子死的惨,眼珠子都被人挖了出来,一双手更是被打的变了形。”
“多交赋税?”姜雨笙皱眉,“这徭役税赋,朝廷不都是明文规定缴纳多少吗?”
“可这狗官就是要我们多交三成,说是他这么多年来管着这片地方也不容易,自然是要好好孝顺他。”
六婶越说越气,“也就今年收成好些,以往不是干旱就是洪水,都没多少粮食,可这狗官还逼着我们上交。多少人家交了之后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我家黑妹可不就是因为吃不饱这个子才长不高。”
一个县令,既然胆大妄为到这地步?
牛翠花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赶紧的。”
可她低估了姜雨笙,这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姑娘,一出手就踢翻一个护卫,再出手就拗断一个护卫的手腕,还有手里拿条鞭子,甩几下谁都不敢上前。
牛翠花气得不行:“还敢反抗?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她再一挥手,从后面进来个大胖子,一走路地都在晃,她指着姜雨笙,“去把这个贱人给绑了。”
六婶等人看到这个大胖子,都有些畏惧地后退,唯有姜雨笙纹丝不动地站在那,眼看着胖子就要走到面前,她突然身形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个晃动,突然到了牛翠花面前,手一伸,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牛翠花大惊:“你……你……大胆!我可是堂堂县令的千金,你竟然敢对我如此不敬!”
茶花故意颤抖一下:“哎呀,是县令的千金呢,不知道比县主大还是小。”她走到牛翠花身边,“我家小姐可是皇上亲封的平和县主!”
“什么县主不县主的,我只知道县令。”牛翠花瞪着一双眼睛,“县令就是天,就是最大的,你再不松开我,等我爹爹来了,取你项上人头。”
和井底之蛙说话真的是拉低自己的身份,姜雨笙手里的力道收紧一分:“你的狗官爹爹可认得你的字?”
“认得。”
“那便写封书信给他,让他来赎你。”
“什么?你敢绑架我?”牛翠花尖锐的声音在上空盘旋着,“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我是东厂督主苏俨的女人!”
姜雨笙一愣,苏俨的女人?他什么时候在外面有女人了,还是这样的品味?
看她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给镇住了,牛翠花洋洋得意:“我劝你在我夫君还没来之前趁早放了我,再对我磕十个响头,否则等他来了,要你们碎尸万段。”
姜雨笙突然很期待苏俨来看看这位妻子时的模样了,她故作害怕:“东厂督主苏俨的女人啊,好怕啊。”
茶花愣住了,刚要反驳被姜雨笙的眼神给制止了,后者问翠花:“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苏大人的女人?”
牛翠花一脸娇羞,虽然脸黑,但姜雨笙还是在这一片黑中看到了一点红:“我有他的玉佩,早些年我救下他时,他便将玉佩赠与我。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她抬着头,手摸到腰间,摸出一块玉佩,递到姜雨笙面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我有眼,但不是狗眼,人狗都分不清,就你这智商还好意思说是苏大人的女人?”
姜雨笙看着那块玉佩,她虽然不确定这就是苏俨的,可这材质,和他之前腰间挂着的那枚是一样的,心里没来由一阵胸闷。
牛翠花在姜雨笙手里,那个胖子自然不敢轻举妄动。陈富春找来笔墨纸砚,让翠花写了封信,让那胖子送回去给县令,要想拿回女儿,就亲自来赎。
牛翠花被绳子绑在椅子上,她不停地叫着等夫君来了要你们好看,姜雨笙忍无可忍,拿起六婶篮子里的汗巾塞到她嘴巴里,低声训斥:“再多出一句,立马割了你的舌头。”
牛翠花顿时噤声,陈富春道:“东家,您打算让那狗官拿什么来赎?”
姜雨笙冷笑:“你去找私塾先生,让他替你们写一张状纸,将这些年来狗官如何劳役你们,如何让你多交赋税的都写个一清二楚,再拿给村民们摁手印。”
陈富春眼里闪过惊喜,又有些担忧:“可姓牛的说她是东厂督主的女人,这活阎王就是百官都不敢招惹,我等寻常百姓更是没这个胆。”
“有我在,怕什么。”姜雨笙回头扫了牛翠花一眼,“我倒是想看看,这位苏大人,会如何护自己的女人。”
陈富春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去私塾先生那将状纸写好,又挨家挨户的敲门摁手印。
庄子里的长工们第一时间都摁了,但其他村民有些摸不透姜雨笙的底细,在他们看来一个自以为有个庄子就敢和县令叫板的姑娘家哪里斗得过县令。
陈富春也不勉强,待到日落时分回到庄子上时,这张状纸上不过摁了过半的手印。
姜雨笙将这状纸收起来,淡淡道:“嚣张跋扈了这么久,也该吃苦头,付出代价了。”
“小姐。”茶花从外面走进来,“庄子外站满了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