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儒嗷呜惨叫两声,剜向姜雨笙:“你个臭婆娘,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
“啪啪啪!”
芍药上前左右开弓,连扇冯儒十来个耳光,后者被这耳光直接打懵了,耳朵嗡嗡嗡地在响。
“阿莲也是你妹妹,你不仅没有兄长的担当,反而还一再地讹诈冯兄,要点脸吗?”
“脸值多少钱?”
“旁人的我不知道,你的至少是无价的。”姜雨笙收回鞭子,“人至贱则无敌。”
冯儒还要再说,可看到芍药那蠢蠢欲动的拳头,瞪了几眼回了后院。
“是不是你在西乡中了举人时,他就想顶替你的身份?”
“县主如何得知的?”冯鹤鸣有些意外,“他闹过很多次,我实在不堪重负才带着阿莲来都城。”
他叹息一声,将自己的身世缓缓道来。
原来冯鹤鸣不是冯家的亲生孩子,他在十岁那年被继母赶出了家,因为又累又饿身上还有伤,一头栽在了大雪地里。若不是有个猎人从雪地里路过救了他,只怕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猎人就此收养了冯鹤鸣,为了感念养父的养育之恩,他将原本的姓也改为了冯姓。他和冯儒年纪相仿,却成熟稳重的多,待阿莲也更好,更有哥哥的样子。
冯儒不是读书的料,但在吃喝玩乐上却是颇有钻研,养父去世后他就更加变本加厉,后来还染上了赌,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拿去赌,但他逢赌必输,却又不甘心。
最后竟然将养母治病的钱也都拿去赌了,冯鹤鸣从学堂回家时,没等到大夫却看到了早就没了气的养母,阿莲安静地坐在一旁,说母亲睡着了,让哥哥轻一点。
“她那么懂事,可我却没有照顾好她。”冯鹤鸣满是自责和愧疚,“这让我以后如何向养父母交代。”
安慰了冯鹤鸣一会姜雨笙才迈步离开,走出大门回头看去,素日里意气风发的人,此刻却是颓然地坐在凳子上,两眼无神地看向某处。
“县主。”冯鹤鸣突然起身叫住了姜雨笙,“其实阿莲……”
姜雨笙看向他,等着下文。
“没事了,其实她很苦。”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后冯鹤鸣没再说什么。
姜雨笙回到侯府,看到门匾上挂着的红绣球才想起来今日还是姜瑜出嫁的日子。府里唢呐丝竹声不绝于耳,她只觉得刺耳。
一身红色衣袍的陶襄站在影壁处,不知在想什么,见到姜雨笙突然向她走过来;“笙妹妹……”
“别一口一个笙妹妹的,叫的恶心。”姜雨笙后退,和他保持十几丈开外的距离,脸上好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陶襄表情有些狰狞:“我想不明白,你我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你对我如此厌恶?”
“为何?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以为你筹谋我的那些事就没人知道吗?你以为你不过是猜测我可能会有我母亲留给我的藏宝图,觊觎已久就对我诱骗一事我会不知晓吗?”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陶襄却理解成了是有人告诉了她,而之前这些计划,都只有他和姜蓉两人一起策划,没想到又是姜蓉那个贱人!
他觉得自己对姜蓉的容忍度已经突破极限了,这贱人怕是留不得了!
一路接了姜瑜回府邸,陶襄已经控制不住要喷出来的怒火,径直冲到了姜蓉的屋子,见她正对着铜镜在梳妆,一脚就踢飞了铜镜,又从首饰的匣子里取出一枚簪子,对准她的脸就是左右一划,顿时满脸血痕。
“啊!”姜蓉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脸,“你……你疯了吗?”
“当初真是瞎了狗眼会和你在一起,你和你那兄弟都是不成器的,将我害得又被父皇责骂还被罚了俸禄,实在可恶。”
姜蓉心里恨,可她知道不能反抗,否则会引起陶襄更大的怒气,只能忍着希望他发泄片刻后就离开。
姜瑜进来时身上的凤冠霞帔还没脱下,她笑意盈盈地走到姜蓉面前:“姐姐,我穿这一身好看吗?”
模糊视线里,姜蓉看到这刺眼的红,如一头野兽般发出低吼:“没想到你才是最下贱的那个!”
“姐姐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不是一直都是你才是最下贱的吗?表面装的清纯无暇,背地里却不知道脏成什么样了。”姜瑜蹲了下来,“而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不过是你们都不曾注意到我罢了。”
她始终都面带微笑,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这些话,反倒让人听了有些毛骨悚然。
“殿下,我知道你生姐姐的气,但她好歹是殿下的妻子,不如让我帮你劝解几句。”
“嗯。”陶襄转身离去。
姜瑜拿出丝绢动作轻柔地擦着姜蓉脸上的血:“殿下下手也太狠了些,谁叫姐姐以前总和殿下说,对付不听话的人,就该狠狠的打呢。”
姜蓉摸不透她的想法,一脸戒备地看着姜瑜::“有话直说,不必装腔作势。”
姜瑜从衣襟里取出一小袋包裹着的纸包,轻轻打开,她两指捏起白色的粉末,再轻轻地撒在姜蓉脸上,后者立马发出更加惨烈的叫声。
在伤口上撒盐,姜蓉简直痛得生不如死。
姜瑜始终面带微笑,又从衣袖里取出一个极小的木盒,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虫子,似乎是闻到了什么,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从盒子里爬了出来,一路嗅着那个味道爬到了姜蓉的脸上。
柔软又带着点腥味的东西在姜蓉脸上蠕动着,她身子一僵,整张脸都在抖动,生硬地问道:“这是什么?”
姜瑜但笑不语,这下姜蓉连大气都不敢出,那蠕动着的东西在她伤痕上爬过去,再舔着,疼痛逐渐消散。
肚子吃得圆鼓鼓的虫子又慢悠悠地爬回木盒里,姜瑜将盒子塞回衣袖:“姐姐看看,脸上是不是还有疤。”
姜蓉却如失了魂一般愣着,那虫子可怕,虫子在脸上爬过的感觉更是让她胃里一阵阵干呕,姜瑜怎么有如此恐怖的东西?
姜雨笙不知是这几日情绪起伏太大,还是前几日嘴馋多吃了冷淘,小腹一直疼,出门时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地靠着。
苏俨进马车时,就看到一向张牙舞爪的小狐狸没了往日的精神,他皱眉:“这是怎么了?”
姜雨笙撇撇嘴,一副想哭的模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