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阿莲之死

祁瑾大步而来,后面还跟着庞乾。

“你走慢点,慢点!”庞乾气喘吁吁地跟在祁瑾身后,“你这伤口才包扎好,一会要……”

祁瑾收住脚步,瞪了庞乾一样:“庞掌柜,你别再跟着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这么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怎么会没什么大碍!”庞乾登时不满,“都流了这么多血,你唇色都还白着呢,我一会去给你抓些补血的药材。”

这两人到姜雨笙跟前还在争执着伤口严不严重,姜雨笙皱眉:“祁将军受伤了?”

祁瑾点头:“和那日袭击县主的黑衣人是一拨的。”

姜雨笙神情陡然严肃起来:“上次祁将军将黑衣人尸体带回去说探查一二,可查到什么了?”

祁瑾摇头:“脸上有刺青,身上也有,但除此之外,再也查不到其他的了。”

“我是在祝国公府遇上这波黑衣人,而你也是在国公府外,可见这些黑衣人和国公府脱不了干系。”姜雨笙顺着思路继续分析,“这些黑衣人要么就是国公府的死士,觉得我们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要杀人灭口。也或者是……”

两人对视一眼,祁瑾接着她的话:“或者是要杀国公府的某人,国公府最值得他们下手的,就是祝老国公。但昨日祝丹丹出嫁,祝老国公还亲自送到她出门,今日我特意去问过,老国公安然无恙。”

“有人知道你受伤吗?”姜雨笙问道。

“没有!”庞乾率先回答,“除了宋老先生。”

“那咱们就来一出引蛇出洞。”姜雨笙和祁瑾对视一眼,都读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他们没问题,哪知道庞乾却不乐意了,他脸一绷:“什么引蛇出洞?要让祁瑾去当诱饵吗?我不同意!”

祁瑾嗤笑:“你同不同意有用吗?”

庞乾气结:“我说不同意就不同意,除非我跟着你。”

姜雨笙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沈铮说祁瑾有龙阳之好,还和庞乾有一腿,她之前不信,可今日看来,怎么好像庞乾上杆子要贴过去。

“表哥,祁将军上过这么多次战场,有小战神之称,会有经验和办法应付的。”

“应付啥应付。”庞乾难得的和姜雨笙唱反调,“她就是个……就是个……”

姜雨笙和祁瑾齐齐看向庞乾,眼神都在问,是个啥。

庞乾吞了吞口水:“是个需要照顾的男人。”

祁瑾:“……”

姜雨笙:“……”

她看祁瑾脸色确实不好,不由道,“你身上的伤真的没事?我这有上好的雪莲粉,要不让我表哥帮你擦一下。”

“好。”

“不用。”

祁瑾和庞乾异口同声说的却是不同的答案,祁瑾瞪了庞乾一眼,和姜雨笙打了个招呼就先离开了。

庞乾二话不说立马跟了上去,跟在身后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一会就去药铺给你抓几副补血的药,我亲自给你熬,看着你喝下去。”

“不喝,你烦死了。”

“你不喝我就烦死你。”

“小姐,表公子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茶花有些不解,“怎么瞧着好像坠入爱河?”

“话本子少看点。”姜雨笙轻轻敲了敲茶花的头,“你知道坠入爱河是什么样的吗?”

“就小姐和大人那样的啊。”

“这话我爱听,这个月加俸禄。”

一连十日,都城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流言,看来祁瑾的引蛇出洞没起作用,背后的人实在是太过谨小慎微,或者说太过强大,根本不怕事发。

盛夏,白日还是晴空万里,入了夜就开始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哗啦啦下起了大雨。

外面风声雨声大作,茶花连忙将窗户都关紧:“打这么大的雷声,可别做坏事不然容易被雷劈到。”

“我记得我幼时我们村那棵大树就被雷给劈成了两半。”

姜雨笙耳边听着茶话和芍药一本正经地讨论雷劈,她的心却隐隐不安,在一个炸雷响起后越发的不安,莫非是苏俨在枣庄剿匪遇到了什么危险?

心怀不安,姜雨笙这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翌日一早就醒了。

日头早就升起来了,若不是看到满地树叶和折断的树枝,都觉得好像做了场梦。

姜雨笙用过早膳就出门了,行到半路被一个东厂护卫拦下了:“县主,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阿莲……

“人呢?”姜雨笙的语气不自觉地焦灼起来,“为何不带到跟前来?”

护卫直言说带不回来,姜雨笙立马让茶花去请冯鹤鸣,跟着护卫到了城门外的西山脚下,看到已经有人围在那了,她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扩大。

“杨大人。”姜雨笙没想到在这遇到杨少英,“杨大人怎的到这来了?莫非是有……”

她的话戛然而止,那躺在地上的小小人儿,熟悉的裙裳,姜雨笙不可置信地慢慢挪动着脚步,到了跟前却不敢认,看向杨少英:“杨大人,这是……”

“许是昨夜大风大雨,将这尸体从山上刷了下来,本官瞧她这模样已辨认不出是谁,恰好有东厂的人路过,说可能是县主在找的小姑娘。”

躺在地上的尸体,浑身的血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一具干尸,那瞪圆了的眼睛彰显着死者临死前的恐惧,除了那一身衣服是姜雨笙见过外,她甚至有些不敢确认眼前这人就是阿莲。

“阿莲!”姗姗来迟的冯鹤鸣一看到这尸体,登时踉跄到了跟前,哆嗦着去抚摸她干瘪的脸和身躯。

“冯兄,你确定是这阿莲吗?”姜雨笙忍着哽咽,心存侥幸,“会不会认错了?”

冯鹤鸣也想,可他和阿莲生活这么多年,就算如今阿莲成这副骇人的模样,他依旧一眼就认出来了,双肩抖动哭泣着:“为何会有人对一个孩子下如此重的手?”

血全部被抽干,这等凶残的杀人手法,就算是深仇大恨也不过如此,可阿莲一个孩子,能得罪谁?莫非是冯鹤鸣的仇家?

杨少英道:“冯公子节哀顺变,令妹的死大有蹊跷,还请让仵作验尸。”

冯鹤鸣忍着悲痛起身站到一旁,看着阿莲这模样,心里滔天的怒火都在翻滚着。

“这是什么?”验到一半,仵作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