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乾有些发怔,柔软的手心直接贴在他的唇上,这前所未有的触觉让他浑身一震,脖子僵硬地一动不动。
见他没反应,祁瑾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低喝一声:“走!”他提起一口内力,拖着庞乾迅速地往树林里退,可哪知还没退到底,这些黑衣人就出现了。
他们显然也没预料到会在这遇上人,愣了愣二话不说,直接上来就是杀。
这地处春江上游,附近唯一大的府邸就是祝国公府,而看他们行过来的方向,也正是国公府!
这么多黑衣人为何潜入国公府,要杀的是谁?背后的主使又是谁?
这些念头在祁瑾脑海里迅速闪过,但他已经来不及思考,黑衣人的杀招已经迎面而来,他直直地往后退,一把推开庞乾,直接开打。
不过十招,祁瑾就有些心惊,这些人是死士,这些招式…
分明就是之前追杀姜雨笙的那拨黑衣人!
可上次就两个,这次是几十个,双拳难敌四手,祁瑾很快就支撑不住了,他抓住一个空隙,揪着庞乾就要走,哪知道黑衣人看准庞乾不懂武功会拖累祁瑾,招招对准庞乾下手。
祁瑾既要避开黑衣人的攻击,又要顾及庞乾,一个不慎被一个黑衣人从背后一剑刺穿肩胛骨,他震怒,转身用力一掌劈向黑衣人,后者飞出几丈开外。
祁瑾随身丢了个烟雾弹过去,趁着迷雾和催泪药粉,带着庞乾迅速离开,但他带着个人也走不远,灵机一动,直接跃入春江,和庞乾两人闷气躲到了江底。
可庞乾刚学会凫水没多久,闷气时长有限,眼看就要闷不住了,祁瑾二话不说扣住他的脑袋,直接将唇贴了过去。
四唇相贴,水泡泡从唇齿间飘出,庞乾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祁瑾,后者反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覆盖住他的眼。
四周是流动的江水,感受源源不断传输过来的气息,庞乾心跳如鼓,原本是扣着他的肩膀,不知不觉改为搂着祁瑾的腰,而原本是渡气,到最后却成了他轻轻咬着祁瑾的唇。
原来,男人的唇也可以这么柔软。
原来,男人的腰肢也可以这么细。
庞乾忘了自己身处何处,所有感官都只有唇瓣带来的柔软细腻触觉,还有轻轻咬着时带来的震撼。但没一会儿,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面前的人身子越来越软,扣着他肩膀的手直接就松开了,人软绵绵地向后仰去。
庞乾心里一惊,一低头就看到祁瑾肩胛骨上骤然崩裂的伤口,他大惊失色,连忙搂着他的腰就往上游。
岸上没了黑衣人,但庞乾也不敢太张扬,还是费力地将祁瑾拖到一棵大树后面,将他放平,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黑衣人的剑上淬了毒,祁瑾内力消耗的大,又在水里呆了这么久,早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庞乾一边解他的衣袍一边去探他的鼻息,还不停的和他说话:“祁瑾!别睡,醒醒,你可知……”
他心里急得不行,手里的动作就慌乱起来,一不下心用力过度将衣袍都解开了,再往里解,骤然停手,这伤口的地方……
为什么会有肚兜!
莫非祁瑾有什么怪癖?
可庞乾脑海里却是另一个念头不断地在叫嚣着,姑娘家才穿肚兜!
一番挣扎后,庞乾最终还是颤抖着手将祁瑾的中衣解开了,只见里面穿着杏色肚兜,还有微微隆起的……
他仿佛受了惊吓一般,猛然手忙脚乱地帮祁瑾把衣袍穿好,不小心牵扯到了他的伤口,昏迷中的祁瑾皱了皱眉头。
镇国将军府唯一的独子,让南唐人闻风丧胆的小战神,竟然是个姑娘家!
庞乾也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态,一回头看祁瑾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他顾不上其他,二话不说就背起她往督主府走去,一路祈求着千万不要遇到黑衣人。
庞乾背着祁瑾绕着小路一路到了督主府,扣了扣门环说是要找宋老先生。
门房一看,是大人未来的大舅子,连忙将人请了进来,又立马去请了老先生过来。
宋妙手都入睡了还被吵醒正一肚子起床气呢,刚见着庞乾就责骂道:“老夫年纪大了,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这么折腾。”
“老先生,请您快救救祁将军。”
宋妙手这才注意到瘫坐在椅子上的祁瑾脸上毫无血色,嘴唇甚至开始隐隐发黑,他连忙拿出银针,连着封了几处大穴,又吩咐小厮把祁瑾抬到屋子离去。
“我来。”庞乾打横抱起祁瑾,一路快步往宋妙手院子里去。
宋妙手眨了眨眼,原来祁将军有龙阳之好,是真的啊。
祁瑾身上的毒在宋妙手眼里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他很快就解了毒,拿出药粉瓶,伸手就要去解祁瑾的衣袍却被庞乾阻止了,他吹胡子瞪眼:“作甚?不想救了?”
“我来。”庞乾从他手里接过药瓶,看宋妙手还站在一旁,他道,“我要给祁将军上药,老先生回避一下。”
“都是男子有什么好回避的?再说老夫也要看下……”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庞乾推着往外走。
“祁将军害羞,不喜欢被别人看。”
“你不是别人吗?”
“我不一样。”庞乾已经自动将自己归入祁瑾的家人了,誓死都要捍卫他这个秘密,否则整个镇国将军府都得死。
“你这娃娃忒不厚道了。”宋妙手一脸的不满,“过河拆桥。”
庞乾关上门,又将门闩插上,这才安心地解开祁瑾的衣袍,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药。他看到除了今日这个伤口外,她身上大大小小还有很多疤痕。
在他眼里,姑娘家都是娇生惯养的,也都该是如鲜花一般娇养在屋子里,何时见过这样的女子?
初见时,她救他于水火之中,但凭两指就折断申屠承的大刀。
再见时,她依然救了她,当众宣布他是她的人,她来罩着。
庞乾发现祁瑾救过他很多次,而他却在最近才对她态度好起来,心里懊恼不已,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擦好药,他就静静地守在一旁,和督主府苏俨屋子里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