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笙一把抱起阿莲,指着她腰间的一枚玉佩道:“这玉佩是今日进宫,皇后娘娘亲自赏给阿莲的。”
众人震惊,没想到冯夫子的妹妹不仅能进宫,还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冯鹤鸣也是脸色大变。
“除了这枚玉佩之外,皇后娘娘还赏赐了不少贵重的东西,都送到了云锦丝绸铺,最关键的是。”姜雨笙顿了顿,环视一圈,神色里带着点骄傲,“皇后娘娘还推荐了冯兄去给翰林院杜撰研磨。”
众人更是一脸震惊,说是去研磨,可对有真才实学的冯鹤鸣来说,都到翰林院杜撰面前了,入朝为官不过是迟早的事,一时间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就多了些羡慕。
谭珍更是又嫉妒又愤恨,凭什么这等好事又轮到冯鹤鸣!他不过是住着棚户区的外来户,若不是县主,他到现在还是个乞丐!
今日当着众人说了这一事,日后若是有人再欺负冯鹤鸣兄妹,怕是就要掂量掂量了。
有个夫子招呼大家都散去,姜雨笙抱着阿莲往外走,冯鹤鸣一言不发地跟在身边。
走出远门,谭珍追了上来,他拦住姜雨笙:“县主下次若是进宫,能否带上我?”
“带上你做什么?丢人现眼去?”姜雨笙皱眉。
谭珍脸色一僵,但还是带着讨好的笑:“县主还是这般爱说笑,自然是跟着县主进宫长长世面,也能帮县主拎拎东西。”
“你够格吗?”姜雨笙看谭珍如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眼里多了几分厌恶,只当视而不见,哪知道李氏正巧来给谭珍送换洗的衣服,将她刚刚说的话听了去。
李氏登时火冒三丈,儿子能进白鹿书院,这可是多大的荣誉,她早就在街坊邻居那吹遍了牛,丝毫不提是姜雨笙推荐一事。
如今听的姜雨笙对自己儿子诸多不屑,哪里能忍,当下一撸袖子:“我儿子有功名在身,还是书院的夫子,如何就不够格了?”
有些人真的是本性不改,李氏属于那种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人,当初瞧着侯府不会给她任何助力了,马上就可以翻脸不认人。
当初还帮着康氏对付姜雨笙,但瞧着姜雨笙逐渐好起来,马上又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说她能屈能伸也好,说她不要脸也罢,是个难缠的人。
“在这皇城脚下有功名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儿子算个啥?”姜雨笙扫了谭珍一眼,不得不说相由心生,这人越长越是贼眉鼠眼,一副猥琐样。
李氏一听这还得了,当下扯着嗓子大怒:“ 我的儿子是都城最棒的,你既然能让他这个姓冯的进宫,让他去翰林院,自然也可以让我儿子去,对,必须要让我儿子去。”
姜雨笙简直气极反笑:“我和你儿子什么关系?当初要不是因为姜晴涉及陷害我婢女,我会给你白白赚这个推荐机会?”
李氏指着姜雨笙:“你爱慕我儿子,才给他的这个推荐机会,和姜晴无关。我知道你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这事我也不会到处宣扬,你知我知就好。”
她这大嗓门一喊整条街上都听到了,还说不会到处宣扬,怎么会有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茶花“呸” 了一声:“我家小姐和你儿子半文钱关系都没有,可别往我小姐身上泼脏水。”
姜雨笙实在是懒得和她废话了,直接要走,哪知李氏左堵又堵,怎么都不肯让她走,最后甚至直接躺在了地上,两脚一摊:“今日你若是不同意,我就死在你面前,让大家都知道,你仗着自己是县主的身份,欺负我这个老婆子!”
这边动静越来越大,外面的百姓也都围了过来,听着李氏这话,不知道真相的人总是会先给年老的人同情心。
李氏得了这些同情,更加变本加厉:“你们看看,这人是县主就这般了不起吗?一头抓着我儿子不放,一头又和别的男子搅和在一起。她负了我儿子对他始乱终弃,甚至还想一脚踹开他,我可怜的儿啊。”
茶花上前要去和李氏理论,却被姜雨笙拦住了,她走过去,低头看着呈大字躺在地上的李氏:“我对你儿子始乱终弃?”
“是。”
姜雨笙又看向谭珍:“你母亲说的是真的?”
谭珍一向只听李氏的话,当下自然也点头附和:“自然是真的。”
姜雨笙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架在李氏的脖子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实话到底是怎么样的?”
李氏登时哭天抢地:“你们看看啊,这是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啊,我可怜的儿,可怜的我啊,因为无权无势,就被人欺负成这样。”
很好,真是死不悔改。
冯鹤鸣想上前阻止,可他一个读书人,哪是泼妇的对手?
李氏洋洋得意地看着姜雨笙,大有你不答应我,我就搞死你的威胁意味。
姜雨笙耐心全失,她甩出鞭子,将谭珍身子一卷,直接丢到了书院高高的围墙上,只见他趴在那吓得动也不敢动。
李氏倏然站了起来:“你疯了吗?赶紧把她放下来,他要是有个好歹,我和你没完!”
“母亲,母亲。”谭珍吓得声音都在颤抖,“救我,母亲救我。”
李氏想去救她,可这么高的围墙,她哪里爬得上去。
她去书院里借了把梯子,才刚爬上去,谭珍就被鞭子卷到围墙另一边,她只能下来,挪动梯子的位置,再爬上去。
可当她爬上去,谭珍又被挪到了别的位置,几次三番,李氏到后面气喘吁吁,手指着姜雨笙:“你……你到底是怎么样?”
“让他欣赏欣赏风景啊,可别夸我太善解人意。”姜雨笙眼里俱是冷意,“整个都城谁不知道我和督主苏大人是皇上御赐的婚?我连三殿下和五殿下都能拒绝,你觉得你儿子这点货色,我能看的上?”
“再说了,因为姜晴的得力宣扬,都城谁不知道你儿子是天阉?娶不到新的媳妇,就想要这样坏了别人的名声?想找人办事,那就拿出诚恳的求人态度来。我给你办是人情,而不是必须的。”
“别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就为老不尊,动不动拿死啊,拿自己的命来威胁我。真是抱歉了,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珍惜,还想着我替你好好留着这条命?”
姜雨笙话音刚落,又卷住李氏的身子,把她一把丢到了围墙上,和谭珍一头一尾,她仰着头:“你们母子脑子都不清楚,那就在上面吹吹风,好好想想吧。”
姜雨笙又两指含在口中吹了一个哨音,片刻后就有两个东厂护卫闻声赶来,对她恭敬道:“县主,可有何吩咐?”
上次在祝国公府突然出现杀手后,担心姜雨笙会有危险,苏俨就教给她东厂独有的哨音,只要听到这声音,离她最近的东厂护卫就会赶来。
“你们在这好好守着,不到他们认错,不准放他们下来,若是饿了,送些馒头和水上去。“”
“是。”护卫恭敬地应道。
“光认错还不行,要让他们拿纸将错误好好写下来,下来后再绕着都城走一圈,大喊我脑子进水了,我错了,不该朝县主泼脏水”
“是。”
看着李氏母子趴在围墙上,腿肚子都在打颤,茶花大呼痛快,就连阿莲也跟着连连拍手:“好玩,好玩。”
李氏底气不足地喊着:“你……放我下来。”
可没有人搭理她。
姜雨笙冷笑,一回头却见冯鹤鸣一直绷着张脸,她不由问道:“冯兄这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