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丹丹倒过来时,祁瑾本能地伸手扶住她,哪知道这人狡猾的很,一见他出手相扶,立马就顺着杆子往上爬,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怀里。
陈皇后带着一众女眷到的时候,就看到祁瑾一手搂着祝丹丹,而祝丹丹则一脸羞涩地在窝在他怀里,乍看之下就是情意绵绵的两人。
祝老夫人当下就变了脸色,拐杖一杵:“混账!”这祁瑾可是她千挑万选的孙女婿,这祝丹丹失心疯了吗?又来插一脚!
祝丹丹轻柔又羞涩地离开祁瑾怀里,却偏偏欲说还羞地悄悄看了他一眼,缓缓行礼:“丹丹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各位贵人。”
祝老夫人上前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气得说话都在抖:“你……不知羞耻!”
祝丹丹捂着脸颊,低声啜泣不说话。
祝敏之当下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她从未有这一刻如此感谢祝丹丹,真希望祁瑾也能看得上她,这门婚事就能轻而易举地推了,可祁瑾的话,反倒让她的希望破碎。
祁瑾理了理衣袍:“老夫人,她是敏姐儿的妹妹,我既与敏姐儿有婚约,她便也是我的妹妹,要摔倒了随手扶一把,不过举手之劳。”
他字字不离婚约二字,喊敏姐儿时语气还比以往亲昵了几分,完全忽略祝敏之发白的脸。
“这里热,不如请贵人们移步到内堂去休憩。”金氏笑着开口,领着一众人往里走。
祝老夫人留在最后,犀利的目光狠狠地剜了方氏一眼:“管好你的女儿,否则别怪老身不给你面子。”
方氏装傻:“儿媳不知婆母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刚丹姐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祁将军伸手扶了她一把。祁将军宽厚仗义,婆母不正是看中他这一品性吗?”
“别和我打马虎眼!”祝老夫人真是悔不当初,让方氏进了门,留下这个祸害,“你女儿要攀高枝嫁入皇家尽管去,但如果敢觊觎祁将军,老身就是豁出这条命,也绝不让你如愿!”
方氏看着老夫人往里走,背脊微微发汗,说不忌惮老夫人那是假的,但为了自己女儿,她还是要搏一搏。
“老不死的。”祝丹丹恨恨地骂了一声,“明日出门就被马车撞死最好!”
“丹姐儿!”方氏低声训斥一句,“小心被人听了去,要骂也回院子去骂。”
陈皇后在,众人自然是以她马首是瞻,讨论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她。玲珑公主一见到姜雨笙就缠着她,两人在一旁安静地玩着翻绳。
金氏怜爱地看了玲珑公主:“上次落水,公主可有落下后遗症?”
陈皇后摇头:“本宫瞧着一切都好,听说端午这一日可以出宫,早早地就准备了,今日天还没亮就来缠着本宫起床,就想早些出宫来找县主呢。”
听到自己被点名,姜雨笙抬起头:“这段时日没见着公主,我也很想她。”
玲珑对姜雨笙笑笑,梨涡更明显,若不是智商有问题,该是多好的一姑娘。
祝老夫人进来后坐到陈皇后的下首,在门外的怒火在一进门就落到了肚子里,此刻面带端庄的笑问陈皇后:“不知玉贵妃身体可还安康?”
“本宫昨日去探望过,风寒好些了。”陈皇后含笑看她,“玉妹妹多年来得皇上恩宠,这次不能来看,下次皇上也会带妹妹来的。”
在场的人丝毫不怀疑这句话,毕竟玉贵妃宠冠六宫,是众所周知的事。
金氏挥挥手:“你们小辈到后院去玩吧,在这拘着反倒还让我们说话也不利索了。”
小辈们如释重负,鱼贯地离开了屋子。
才刚踏出屋门,孟千柔就松了口气,上前挽住姜蓉的胳膊:“可算是能出来走走了,再在那坐着,都要憋坏了。”
她觑了一眼,看孟如菱站在那看向姜雨笙的方向,冷笑:“怎么,想着去和那贱人一路?别以为抢到我的婚事就高我一等,你娘亲就是低贱的青楼娼妓,这辈子都别想比我高贵。”
孟如菱唇角含着讽刺:“过几日你就要大婚了,还有时间操心别人?”
申屠承这段时日越来越不正常,关于他的那些龌龊事越来越多,到后面惠帝都看不下去了,正想着如何惩治他,申屠承主动上书要求尽快和孟千柔完婚,说只要成亲了,心思就收住了。
惠帝自然一口应允,孟千柔本来还催促父亲想办法解除了这婚事,这一来哪还有时间?
“庶女都是一个货色。”孟千柔低头看看自己的绣花鞋,将绣帕丢给孟如菱,“跪下来替我把鞋擦干净了。”
孟如菱完全忽视,直接走到姜雨笙身边,和她说笑起来了。
孟千柔叉腰哇哇大叫:“你聋了吗?我在和你说话,再不过来把鞋擦干净,回去我要你好看。”
玲珑皱皱眉:“好吵。”
被一个傻子说吵,这对自我感觉要上天的孟千柔来说怎么能忍受?她阴阳怪气道:“公主,您可是嫡女,怎么能和这些下贱的庶女一起玩。”
“下贱?”玲珑一脸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县主这样的,就是下贱,而且还是下贱中的极品。”
孟千柔竖起了个大拇指,玲珑以为这话是夸人的,当下就笑着拍手:“贱人,贱人,姐姐是贱人!”
孟千柔哈哈大笑,姜蓉眼底也是闪过嘲弄。
姜雨笙半蹲下来,和玲珑直视,语气轻柔耐心:“公主,下贱是个很不好的词语,只要那些没受过教养的野丫头才会用这个词骂人的。”
“骂人?”玲珑脑袋转了转,提裙走向孟千柔,捡起地上的石块砸向她,“坏人,该打!”
但石块力道没把握好,反倒是砸到了姜蓉额头上,她捂着额头,瞪着公主:“蠢货!”
因那一日被玲珑揭穿不是她救,害得她回了府邸后就被软禁,陶襄更是不曾踏足过她的院子。
香兰忙走过护着玲珑:“公主年纪尚小,三王妃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呢?”
姜蓉一见到她,两道目光几乎是喷出火来了,看香兰一身束腰宫装,穿着打扮也比跟在自己身边时大气不少,想到这些都是她卖主求荣得来的,她上前左右开弓连甩四个耳光:“主子说话,有你这下等婢女说话的份?”
“以为跟在皇后身边就是高人一等了?跟在谁身边都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
香兰捂着脸,她虽然跟在陈皇后身边,比一以前境遇好些了,可姜蓉说的对,她到底还是个婢女,不敢对姜蓉如何,再恨也只能捂着脸不说话。
姜蓉刚刚打人时袖子滑落到了手腕,眼尖的姜雨笙迅速捕捉到了她手腕和胳膊上的青紫,扬声道:“姐姐这是去哪里了?身上怎么受这么重的伤?莫非是被人打了?要不要我帮你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姜蓉立马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拢住衣袖:“与你何干?”
姜雨笙走过来牵起玲珑的手:“姐姐不是最喜欢表演姐妹情深吗?那我自然也得配合你啊。来人,请大夫,要擅长看外科的。”
有婢女正要应声而去,姜蓉却扯着嗓子尖锐地阻止:“不准去!谁都不准去!”
“姐姐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想被人知道你被打了?”
孟千柔呵呵一笑:“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蓉姐儿如今已经是三殿下的正妃了,地位煊赫身份尊贵,谁敢有这个胆子打她?三殿下和她举案齐眉,更别提舍得动手打她了。”
“是吗?看来市井流言当不得真,听过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