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见状,上前道:“姑娘是找谁?”
来人伸手指了指姜蓉:“她。”声音沙哑的好像千百年没说过话一样。
院子里都是人,姜蓉又是那副温柔的模样:“你是哪个府上的姑娘?找我可是有事?”
“侯府。”
侯府?
姜蓉皱眉:“是西昌侯府的吗?”但西昌侯府就一个嫡女,不过八岁有余,那面前这位……
“昌平侯府。”来人突然向前一步,迅速扯下姜蓉的红头纱,看着她这张精心打扮过的脸,呵呵的笑了,可那笑却让人听了瘆得慌,“蓉妹妹大婚,我这做姐姐的,自然要来给你送份大礼。”
姜蓉后退一步:“你到底是谁?”
来人摘下自己的斗笠,取下面纱:“蓉妹妹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啊!”姜蓉连着惊叫三声后才捂着脸后退,“你……你不是死了吗?”
姜晴一脸阴笑:“是啊,我本该死了的。不过我倒是要问问蓉妹妹,你怎么就知道我死了?”
她这一笑,反倒将脸上的脓疱给戳破了,黄色的脓沿着脸颊流下来,还有那些好了却永久留在脸上的红色疤痕,让她整张脸看起来恐怖极了,简直比癞蛤蟆还恶心。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她赶走!”姜蓉推了愣住的香兰一把,“快点!”
姜晴手里藏着一把匕首,见香兰过来拔出匕首指向自己的脖子,“谁再过来,我就割了我自己。你也不想在你这大婚的日子里见血吧?否则如何向三殿下,向玉贵妃交代?”
姜蓉恨得牙痒,不是说死了吗?这个贱人到底为什么还活着!她要做什么?
姜晴环顾一圈,看到众人看到她脸时表现出来的恐惧和厌恶,她又笑了:“这张脸很恶心,对吗?不止这张脸,我身上还都是,这里,这里。”她说着撩起了衣袖,果然,胳膊上除了这样的脓包,还有红色的血泡,“这一切,可都要拜这对母女和潘夫人所赐呢。”
“去年四月,她让我将庶妹,也就是平和县主骗到山里,再找个猎户将她给玷污了。但平和县主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于是她又想出了别的计谋,竟然诬陷县主和她的哥哥有不伦之事。”
众人都震惊了。
姜蓉彻底怒了:“大姐姐!凡事讲究个证据,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何时让你做过这些事?”
姜晴不过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继续道:“还有曼公主受伤,平和县主被刺杀,都是她一手策划。你们听到的流言,说什么平和县主不自量力爱慕三殿下,这背后也是她搞的鬼。两次让我利用流产之事陷害平和县主。”
“除了这些外,其他小事更是数不胜数。她自己早就爱慕三殿下,却拿平和县主做挡箭牌,人前树立自己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形象,人后却手段阴险心思狠毒,我不过是她利用的棋子。眼看我没利用价值了,又担心我说出她的这些秘密,就买通了狱卒,想要在狱中将我一刀了结了。”
她看向姜蓉,神情平静,可眼底却是泛着滔天的恨意:“可惜我命不该绝,老天要让我活着,让我揭穿你这虚伪又恶毒的面目!”
从前院匆匆赶来的康氏听得这话,尖锐的嗓音在院子里响起:“你疯了吗?口说无凭在这诋毁,你自己做下那些不自爱的事,嫁不到好人家,反倒还将我们蓉儿怨恨上了,做人没你这么白眼狼的。”
姜晴看着康氏,再看向众人:“今日这些话,我若是有半句谎言,就不得好死,坠入地狱永世不发投胎为人。”
这……姜蓉真是这样的人吗?客人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可对全民信奉道教的大奉子民来说,姜晴这个毒誓就够有说服力的,谁会将自己的下一世都搭进去呢?
站在最外面的姜瑜身边的奶娘要上前,对被她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姜晴从腰间取出一枚烟雾弹,使劲往地上一砸,周围一片惊呼声。
话都说完了,就算今日不能将姜蓉怎么样,但至少揭穿了她这十多年辛辛苦苦树立起的形象,姜晴也觉得痛快,她将斗笠戴回去,趁着这片混乱匆匆离开了姜蓉的院子。
茶花绘声绘色的将这混乱场面说给姜雨笙听,她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姐您是没看到当时那对母女的脸色,真的是太精彩了。”
姜雨笙倒是没想到姜晴竟然没死,反而还开了窍一般,竟然想到选在姜蓉大婚之日来戳穿她,让她吃这个闷亏。
“小姐没在今日给她颜色瞧瞧,是因为算准了大小姐会来闹事吗?”茶花一脸崇拜。
姜雨笙摇头,在这样的日子给姜蓉难堪,反倒会让陶襄觉得她是因为吃醋才这样,她才不会给陶襄任何多想的可能。不过想想侯府此刻的鸡飞狗跳,她的心情就愉悦的很。
“茶花,你脚程快,从后门出去看看能不能追上姜晴,若是能,跟着她,看她如今在哪落脚。”
“是。”
姜晴从后门快步离开,走的太快撞上迎面走来的人,那人捂着肩膀,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吗?也不看看我是谁。”
姜晴看去,呵,这可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潘若琪,若不是凌氏给的那瓶药,她的脸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你还当自己是中书府的千金小姐吗?你父亲被流放,姐姐被打入冷宫,弟弟又是个不成气候的,哪来的底气这么嚣张?”
“你谁啊?”潘若琪翘着下巴,侯府的人现在瞧不起她就算了,连这个陌生的乡巴佬也讽刺她,真当她是落水狗,谁都能来踩几脚吗?
姜晴忽然再次抽出匕首,一手肘扣住潘若琪的脖子,将她贴在青石墙壁上,随即用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你……你到底是谁啊?我和你无冤无仇的,若是刚刚态度不好惹恼了你,我和你道歉便是。”潘若琪的语气明显就是好了不少,“你先把刀放下。”
欺软怕硬的东西。
姜晴将斗笠一把摘掉,露出脸:“还记得我吗?”
潘若琪打量了会才反应过来:“怎么是你?婆母不是说你……你已经死了吗?”
她微微别过头,这张脸看得实在太可怕了,关键是离得这么近,她都能闻到这张脸已经开始发臭了。
潘若琪厌恶的表情自然也落在了姜晴的眼里,她越发的憎恨起来,抬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将那脓水都抹在了手指上:“不得不说你母亲那瓶药可真是好用,不过才两次就让我彻底毁了容。不如你也试试看吧。”
“不要不要!”潘若琪失声尖叫,“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我绝不能毁容。”
“你不能,难道我就可以吗?”姜晴也大叫一声,一下就将手指上的脓水抹在她的脸颊上,一下,两下,抹完了再从自己脸上刮下来再抹上去。
潘若琪哇哇大叫,连着挣扎了几下,可不仅没挣脱开,反倒因为太过用力脖子被锋利的刀锋给划破流血了,当下被吓得一动不动。
姜晴将脸上的脓水都涂到潘若琪身上,又看到自己胳膊上的红色血泡,眯了眯眼,抬手将血泡对准青石板磨破了,将流出来的脓水都刮到她的胳膊上,脖子上,甚至还掀起裙裳都给她抹上去了:“这和脸上的脓水可不同,就算是多送你的一份大礼。”
直到将脓水都抹干净了,姜晴才再次戴好斗笠,迅速消失在巷子里。
“姜晴!我和你没完!”潘若琪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