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身体才刚好没多久,还有些虚弱,这跪的时间长了腿脚发麻的厉害,身子晃了晃,却听得茗妃一声怒喝:“掌嘴!”
那嬷嬷仿佛就等着这一声号令,话音刚落扬手就要甩程二娘一个耳光。
但程二娘在听到这声音后就下意识往后仰,嬷嬷的手只不过指尖碰到了脸颊,并未扇得严重,可这看在茗妃眼里就不得了,果然,这酒楼里的人和姜雨笙那贱人一样都嚣张极了,她掌嘴是给这刁民脸面,竟然还敢躲!
“再掌嘴!”茗妃怒道,“若是敢躲,我就让人将这酒楼夷为平地!”
程二娘身子不动了。
“谁敢!”姜雨笙从外面负手而来,她行到二娘面前扶起她,看向茗妃,“宫里还不够娘娘嚣张的,还把这嚣张气焰烧到宫外来,你这副嘴脸,皇上知道吗?”
“你这般嚣张,目无法纪,督主知道吗?”茗妃反问,问完又不屑一笑,“本宫倒是忘了,那阉狗也是嚣张的很,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啊。”
“婊子谁说呢?”
“说你呢。”
“呵。”姜雨笙轻笑一声,姐妹俩一样蠢。
意识到被诓,反被骂,茗妃气得发抖:“姜雨笙,你真当本宫不敢将你怎么样吗?本宫就算此刻将你给杀了,也没人会说半个不字!”
“是吗?那你杀啊。”姜雨笙站在她面前,梗着脖子,见她不动,也回她一个轻蔑的笑,“你若是真杀了我,你如何向督主交代?如何向皇上交代?毕竟我家大人将我拿在手心里捧着疼,旁人伤我一根汗毛他都要上人家家里掀了屋顶,何况还是杀了我?你有胆,中书府有胆吗?”
茗妃不得不承认姜雨笙说的每句都是真的,姜雨笙虽然棘手麻烦,但远不如她背后的苏俨棘手,她眯了眯眼睛,正要想个什么由头把她带进宫里去好好折磨一番,就见面前的姜雨笙动了动,随后睁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只见姜雨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了匕首,将锋利的匕首贴在那位嬷嬷脸上:“刚刚是你打了二娘?”
冰冷的刀锋贴在脸上,嬷嬷哪里见过这样真刀真枪的,眼神闪过一丝惧意,但想着有茗妃娘娘撑腰,自然也不能退缩,道:“是又如何?她对娘娘不尊重,难道还打不得了?”
“那你对县主不尊重,我也打得你了!”她忽然一把抓住嬷嬷的手一掌拍在门板上,摁住她的手腕,举起匕首,对着她的手心就狠狠地刺下去!
“啊!”惊天叫声响彻整条街,此刻的嬷嬷就是这条街上最惨的人。
手心被刺,溅出来的血喷洒到了茗妃脸上,温热的感觉让她一晃,她何尝见过这等世面,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失声尖叫:“姜雨笙,你疯了吗?这可是本宫的婢女!你竟然敢伤她,本宫要……要……”
姜雨笙收回匕首,将匕首的血擦拭干净:“当初侯府主母身边的嬷嬷联合大小姐对付我,我当场就砍了她几根手指下来,你知道我当时怎么说吗?手,别伸的那么长。”
“现在也是,茗妃娘娘,手别伸的那么长。”姜雨笙将擦干净的匕首放回刀鞘里,别回到腰间,“你找人收买了我酒楼的人,想污蔑我酒楼食材有问题,事情败露后还杀了老张头,在宫里还操心着宫外的事,看来娘娘是在宫里不得宠,空闲的很啊。”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茗妃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呵,那日苏俨和她说看到杀了老张头的人进了中书府,潘若琪没这心计,凌氏一人成不了气候,只怕这主谋和策划之人,就是茗妃。
果然,和苏俨说的一样。
茗妃哼了一声:“你若是有证据,只管去状告便是,没有证据,就别在这瞎说。”
本想教训姜雨笙一番,却没想到反倒自己吃了瘪,茗妃一脸心不甘的带着一众人回了宫,让宫女先随意将嬷嬷的手先包扎一下。
姜雨笙带着二娘去了后院,听她说起潘元凯之事,忍不住“呸”了一声:“这中书府还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二娘,以后若是他来你只管将他赶出去就好,他的生意我们不做。不过你放心,中书府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听姜雨笙的语气,怕是知道些什么,但程二娘没多问,只是笑笑:“我倒是没事,就是今日吓到了以和。前几日听东家说桃花同意了,东家看能不能给定个日子,让他们成亲?他身边有个人,我也就安心很多。”
程苏就这么一个姐姐,而桃花也没有什么亲人,都不是在乎什么礼节的人,挑个黄道吉日,轿子来侯府一抬,宴席摆上几桌,热闹热闹,婚事就这么结了。
姜雨笙点头:“二娘看着来,我没意见。”她看了二娘一眼,“二娘若是有意中人,也可以考虑下自己的事。”
程二娘一愣,想起记忆中的那个人,涩然一笑:“情爱之事,堪比毒药,能不碰,还是不要碰。”
一听这话就是受过情伤的,姜雨笙也没多问,两人对着这几日酒楼的账目核对起来。
茗妃一路怒气地回了宫,才刚进殿,就听到宫女来报说是玉贵妃来了。
茗妃神色一凛,玉贵妃亲自来她的玉香殿,只怕没什么好事。果然,她刚进后殿,就看到玉贵妃扫过来淡淡的眼神,心里一愣,随即一笑:“姐姐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坐坐?来人,将本宫近日新酿的杨梅露饮端一壶上来。”
若不是茗妃一早就出门了,玉贵妃只怕惠帝一离开,她就过来了。
“昨夜是妹妹哪位宫女来本宫遥香殿,说妹妹身子不适的?”玉贵妃斜斜地靠在软椅上,昨夜惠帝本来是宿在她的宫里,可刚要就寝,就听得宫女来报,说是茗妃身边的宫女在外面候着,说茗妃身子不适,已经疼的昏过去了。
惠帝传了太医,又起身去了茗妃的宫殿,然后就没回来过。
这是算账来了。
茗妃心里想,惠帝有一段时间没来她这了,在这后宫没了皇上的恩宠,还有什么出头之日?她这才想到装病,让婢女去将惠帝请过来,然后再用尽力气勾搭皇上,让他当夜留了下来。
但茗妃是知道玉贵妃的手段的,当下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那宫女身上:“姐姐有所不知,昨夜我虽身子不适,但一直强忍着。这婢女什么时候去找的皇上我都不知道,这般没眼力见,打扰了姐姐休息,实在可恶,我这就命人好好责罚她一顿。”
那宫女被嬷嬷推了出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贵妃娘娘,这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和茗妃娘娘无关,还请娘娘责罚。”
“既然妹妹管不好下人,那不如本宫替你管?”玉贵妃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姐姐代皇后掌管后宫,自然手段了得,妹妹信得过。”
“嬷嬷,带下去。”玉贵妃吩咐一声,蔡嬷嬷命人将这宫女给拖下去。
那宫女被拖了出去,没一会外面就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叫声,惊的殿内的人都惴惴不安,纷纷猜测这宫女遭受了什么刑罚。
片刻后,蔡嬷嬷快步从院子外进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小木匣子:“回贵妃娘娘,责罚完了。”
潘若茗心漏了一拍隐隐不安,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那木匣子看去,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整个人竟然被吓得身子一软,直接就从软椅上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