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捧着他的脸,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道:“大人,真的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想,如何不想!
姜雨笙趴在苏俨的肩膀上,见他一直不动,推了推:“大人?”
“嗯。”苏俨声音沙哑的好像有砂石沥过。
“你动动,我有点腿麻。”
“等会。”苏俨声音沉闷,这时候动了,不就露馅了吗?
他一手揉着她的膝盖,一手扶着她:“吃李子了?”
“大人怎么知道?”
“有李子的清香味。”
姜雨笙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嘴,闷闷的声音从指缝里传了出来:“大人想要吗?”
“想要你就给?”
明明是在讨论李子,为什么听起来这么怪?
日落时分,苏俨才从侯府依依不舍地离开,却没想到白日这只小狐狸折腾他也就算了,到了晚上竟然还来折腾他。
“想好了?”
“想好了。”姜雨笙往上挪了挪,“咦,大人睡觉都不解下刀的吗?睡觉不嫌这刀柄硌的慌?大人时刻拿着这刀是防人,杀人吗?”
“嗯。”苏俨含糊不清地银行了声。
“那大人会拿着刀杀我吗?”
“不会……”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一阵鸡打鸣的声音,将苏俨从这春色无边的梦里给拉了出来,他睁开眼,脑袋还有些混沌,怔怔地望着帐顶发呆。
宋妙手来的时候,苏俨已经在操练场上练出了两身汗,接过阿全递过来的汗巾,看向老先生:“用过早膳了?”
宋妙手却有些答非所问:“你这昨晚上做什么去了?眼圈黑成这样,肾虚成这样?”
苏俨装作没听见,将汗巾丢给阿全,吩咐他将早膳挪到书房去,他和老先生一起吃。
用过早膳,宋妙手从衣襟里取出一个小瓷瓶:“给,若是出事了……”
苏俨接过瓷瓶:“凡事有我。”他收好瓷瓶,又问了句,“之前说县主活不过五年,可有什么法子?”
“你这不是要成亲了吗?”宋妙手两手一摊,“成亲了我再慢慢告诉你怎么个解法。”
苏俨亲自带了一队人马去接皇后,临走时派人和姜雨笙知会一声。
这一日,程二娘正在和账房在对账,忽听得小二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掌柜的,出事了。”
程二娘神色一敛:“出什么事了?”
小二上下不接下气:“梨园那边说这两日梨园的人都上吐下泻,大夫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梨园那边的食材,这两日都是我们酒楼送去的,聂老板请二娘过去一趟。”
这事非同小可,程二娘放下账本,一撩裙摆:“马上去梨园。”
马车一路将程二娘送到梨园门口,她刚进门,梨园古管事就迎了上来,面色凝重:“昨日起就有人腹泻,本来也没多想。可到了今日,几乎人人都腹泻,甚至……”她顿了顿,面色愈发沉了起来,“有人死了。”
“死了?”程二娘心里一跳,“酒楼的食材都是再三清洗处理过的,不会有问题的。”
古管事将程二娘带到后厨,指着一个大坛子:“这是昨日送来的莲藕羹,直到早上吃完了,才发现有这东西。”
程二娘心有些发沉,拿起勺子在坛子里搅了下,看着捞出来的东西,愣住了:“怎么会有这东西?”
铁勺里是一只早就死了的耗子,黑乎乎的,看着格外恶心。
古管事脸色凝重:“我们是信得过你们酒楼,才将这生意交由你们,哪知道出了这事。”
程二娘一时反驳不了,却也只能再三致歉:“古管事,这里面必有误会,待我查清楚事情始末,再给您免费送新鲜的食材来。”
“这里都出了人命,只怕不是我说了算。”古管事道,“已经有人去大理寺报官。”
“大理寺?这些民事,不是应该先移交给顺天府吗?”程二娘隐隐有些不安。
“这我就不清楚了,程掌柜怕是要去大理寺走一趟了。”
“现在还没人来找我,我先回酒楼一趟。”
程二娘刚从酒楼出去没多久,大理寺的人就上门将酒楼封了,说是有人吃了这里的东西致死。
看热闹的百姓将“归去来兮”酒楼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大理寺的护卫将厨房里的食材一样一样地搬到板车上,说是要拉回去做证据。
小二张开双臂去拦,说是等掌柜回来再说,可护卫根本就不听他说什么,粗暴地一把推开。
小二一下连着后退几步,踉跄着撞上了那些放着高汤和酱料的坛子,“哐当”被他弄碎好几个。
“啊!”
“快看快看。”
离得近的百姓惊呼出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碎了的几个坛子里,每个坛子里都滚落出好几只死耗子。
程二娘迅速回到酒楼时就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心陡然一惊,众目睽睽之下食材里出现死耗子,这还真是百口莫辩。
“你这婆娘,心思怎么这么狠毒?”有个百姓指着程二娘,“为了赚钱,这样不顾客人身子的事也做得出,你这是要遭天谴的!”
“这件事肯定有误会,待我查清楚……”程二娘的话被突然丢过来的石头给截断了,她捂着额头,皱眉看着丢石块的人,“官府都还没定罪,你凭什么就伤人?”
“老子昨天还来喝酒了,一想起吃的东西指不定就是耗子尿耗子屎的,呸,恶心,晦气!”
他带了个头,后面越来越多的百姓用各种方法对程二娘表达不满,而那些大理寺护卫全都袖手旁观,只看到她被打的差不多了,领头人才懒洋洋道:“掌柜的既然回来了,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慢着!”程二娘即使身上污秽不堪,但依旧挺直了腰板,“我可以跟你们走,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有几句话要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