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笙看向姜老夫人:“祖母昨日可喝过厨房送来的银耳羹?”
洪嬷嬷替老夫人点头:“自然喝过,老夫人每日都要喝的。”
昨日姜雨笙有些口澡,茶花知道老夫人有这习惯,就去厨房悄悄给她也端了碗过来,但她才喝了一口就不喝了,实在是太难喝了,而且隐约间还有股霉味。
“祖母喝过是否觉得身子有些不适?”
姜老夫人皱眉:“有些微微腹痛。”
“因为有人以次充好,买的是差的银耳,在账本上记得却是上好的银耳,这中间的差价落到了谁的手里?”
“胡说八道!”潘若琪“呸”了一声,“祖母喝的,自然是顶好的。”
“将剩余的银耳拿过来一瞧便是。”姜雨笙看向洪嬷嬷,“不如你替祖母走一趟。”
得到姜老夫人首肯,洪嬷嬷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就把剩下的银耳带回来了,她将那一篮子银耳呈现给老夫人,后者一看,登时怒了,这银耳的色泽,一看就是次品!
偏偏潘若琪还一副不懂非要装懂的样子,指着姜雨笙:“看到没有?这么白的银耳,你和我说是次品?脑子进水了吧?”
姜雨笙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非要说这是上乘银耳,我无话可说。”
洪嬷嬷没好气道:“少夫人,上乘的银耳耳片是金黄色的,而且看去有光泽,不是这样的。”
潘若琪一愣,随即马上将锅踢给王管家:“这该死的管家,竟然这般糊涂,买这银耳来糊弄我,来人,把管家给我押过来。”
姜雨笙前几日去酒楼时就听程二娘提起过,说在干货铺遇到了侯府王管家,见他买的都是一般甚至下乘的干货,还问她侯府是不是没落了。
她才懒得管侯府这些破事,但潘蠢蛋既然撞上来,那也怪不得她了。
结果王管家一过来就跪在地上大喊冤枉,说都是听少夫人的吩咐办事:“夫人,老夫人,奴才采买这么多年,怎么会分不清银耳的好次。可这银子不够,老夫人每日都要喝这银耳羹,奴才只能选次的,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洪嬷嬷瞪着他:“以前都是好的,银子都够的,怎么现在就不够了?”
“还要买鲍鱼,鱼翅,银子自然是不够了。”王管家觑了潘若琪一眼,“少夫人说鲍鱼、鱼翅必不可少,她是一定要吃的,而且还要买最好的,其他要买的东西,她让奴才依据剩下的银子来安排,不行就都买次的。”
“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潘若琪扯着声音,嗓门格外的大,“再说,你银子不够就与我说,何须去买这些次的?”
“也就是说,你自己要吃好喝好,侯府其他人,特别是祖母,吃的喝的次点也无所谓,只要别吃死了就成,是吗?”姜雨笙啧啧两声,“这到底是心思狠毒呢还是自私至极呢?”
姜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她冷眼看着潘若琪:“既然管不好家,就把钥匙还给你母亲。”
潘若琪没想到这才管了几日就被收回去了,越发恼怒姜雨笙,还在狡辩:“这都是她不上交庄子收成的缘故,否则侯府哪用现在这样节衣缩食的?”
看吧,潘若琪这种人就是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还强词夺理硬拉旁人下水,面目实在可憎。
说起庄子,康氏觉得心都在抽,那庄子一年收成可不少呢!
“既然你说这庄子的收成,那我就要好好问问夫人,我母亲留给我的铺子和庄子,打算什么时候归还?”
“自然是该归还的时候归还。”康氏咬牙切齿。
“我被催着要上交收成了,还请夫人现在就归还。”姜雨笙伸手,“不然因着这点纠纷闹到顺天府吃官司,倒有些得不偿失了。”
潘若琪登时大怒:“我问你要收成,你去问母亲要什么铺子?”
“她得还我铺子了,我才能有收成啊。”
“别院的那一处庄子不是还你了吗?怎么就没有收成?怕是都拿着收成来养野男人了吧?”
“别院的收成可以用来养野男人?”姜雨笙有些惊讶,“这个我倒是没好好问过蓉姐姐,毕竟她在这方面经验比较足。”
冷不丁被点名的姜蓉,听姜雨笙这话就想起在庄子里的那个丑男人,当下干呕几下,忍着恶心:“嫂子是说你,别扯我。”
姜雨笙今日累了一天,现在还要和牛鬼蛇神罗嗦,耐心尽失:“一,那处庄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和侯府没有关系,收成交不交,全看我心情。二,限夫人十日内,将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一并还给我。”
“三,少夫人砸了我的院子,我无处可去,东边的凌秀阁还空着,我搬过去。四,刚用膳时被吓到了,我需要好好补一补,送到凌秀阁的食材要最新鲜,最好最有营养价值的,还有每日都有药膳。”
姜雨笙看着面前这些人,眼底都泛着冷意:“这些全部都不接受反驳,否则我明日就去顺天府,主母霸占庶女财产是几个意思。再找个说书先生,请他好好说道说道侯府现在成落败成什么样了。”
“桃花,茶花,收拾东西,搬。”
“你敢!”潘若琪彻底失声尖叫,凌秀阁位置好,是个二层的小木楼,后面还有个湖,天气热了住那极为舒服,她早就看中了,怎么能让这个贱人捷足先登?
“够了!”姜老夫人打断潘若琪,“还不嫌丢人现眼吗?”要是让外人知道她吃次品的银耳羹,知道侯府还供不起一个媳妇日日吃鱼翅,她还怎么在都城的高门世家圈里混?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康氏呸了潘若琪一声,带着姜蓉回牡丹苑去了。
院子被砸,却住到了更好的凌秀阁,茶花一路兴奋不已:“小姐好厉害,刚看到少夫人那踩了狗屎一样的表情,实在太好笑。”
潘若琪不仅脾气差,还蠢的要死,简直搬起石头,砸断自己的脚。
康氏在牡丹苑等到半夜还没等到姜志明过来,木荷从外面快步进来:“夫人,侯爷还在王政事府上,只怕今夜又不回来了。”
虽然心里有怨,但想着他也是为自己前程奔波,康氏只得先忍了一口气,凡事等姜志明回府了再商议,
翌日清晨,一脸满足的姜志明从乌衣巷离开,坐着马车上朝去了。
五殿下去了边境,他掌管的户部等职位就空出来了,惠帝思虑一番后,将和皇后一起在落梅山庄清修的二殿下陶晔给召了回来。
消息传到遥香殿,玉贵妃发了好一通的火:“二殿下回来,皇后必然也回来,这后宫还不得丢回给她?”
蔡嬷嬷宽慰道:“二殿下再好,他也是个坡脚的,绝不会是殿下的对手,至于皇后,这么多年了都斗不过娘娘,如今还能斗得过吗?况且照顾那痴傻公主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斗?”
“话虽如此,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玉贵妃重燃斗志,“你去茗妃那敲打敲打,别让她和皇后一条心去了。”
“奴婢这就去。”
“还有。”玉贵妃又叫住她,“虽说皇上赐婚,纳彩这些都不用了,你还是让襄儿谴人送些礼过去,别让康府那老狐狸来烦本宫。”
“是。”
散了朝,姜志明一想到回府看到康氏脑袋就疼,打算再去乌衣巷找他的解语花,不想在宫门口被苏俨叫住了。
“督主可有何吩咐?”姜志明一想到太监要成为自己的女婿心里就觉得怪的很,无奈对方是权势滔天的督主,由不得他甩脸色。
“我和你一起去侯府。”
“大人去侯府,可是有事?”
“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