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连着训斥了好一会儿,姜蓉何时被她这样责骂过?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抽抽噎噎的,好不委屈。
康氏见殃及自己女儿,连忙跳出来:“母亲,蓉儿确实劝过我……”
“我还没说你呢,这大白天的和自己儿媳妇扭打成一团,你不要脸,我还要!”姜老夫人现在看康氏越来越不顺眼,就算是太师的女儿又怎么样,自己是康氏婆婆,训斥她还敢顶嘴不成?
“多大点的事闹成这样,一个个都回自己屋去好好反省。”姜老夫人丢下这话后气呼呼地回了松柏苑。
洪嬷嬷端了杯参茶给老夫人:“您消消气,用不着和小辈一般见识。”
姜老夫人将一杯参茶都喝完才觉得略略消了点火:“以前看蓉儿百般的好,如今怎瞧着她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也不怪蓉小姐,这段时日她诸事不顺,难免心浮气躁了些。”洪嬷嬷垂手站在一旁,“等蓉小姐嫁给三殿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惠帝赐婚时还选端午后三日成婚,算算时间也不过一月有余,姜老夫人却对洪嬷嬷这话有些不认同,看来,确实不能将侯府的满门荣耀都押在姜蓉一个人身上。
潘若琪绷着一张脸回到厢房,才刚进门就被姜炀连着甩了两个耳光,后者食指几乎都指到她的鼻尖了:“胆子不小,竟然敢顶撞我母亲。”
潘若琪捂着脸:“你……你竟敢打我?”
“相公打娘子,天经地义!”自从上次那事之后,姜炀整个人变得更加易怒急躁,
潘若琪跺脚:“你说爱慕我,想早些和我在一起,还……还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这才提前嫁给你。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
姜炀一副你已经嫁给我了有本事和离去的表情,一脸阴郁:“我对你做了哪样的事?”他转身从笔架处拿了把戒尺,在梨花木椅上坐下,“过来,取悦我。”
潘若琪站着不动,神色不满。
姜炀扬起手,戒尺“啪”的就狠狠地打在潘若琪的手背上,痛得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躲着姜炀的戒尺,可姜炀力气比她大多了,根本就躲不开。
“取悦我。”姜炀重复一句,
“我不会。”潘若琪气势减小不少,缩了缩脑袋。
姜炀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丢到潘若琪面前:“照着来。”
潘若琪才翻开一页就被里面的画面给羞得别过脸去,可下一刻下巴就被掐住硬生生掰过来,她听到姜炀有些不耐烦:“快点。”
潘若琪缓缓跪在姜炀面前,照着书上,忍着不适学习起来。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做,姜炀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到最后,他一脚踹开潘若琪,整个人癫狂起来,把桌子上的茶盏都砸碎。
潘若琪彻底被吓懵了:“你,你怎么了?”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姜炀如一头疯了的野兽,眼底猩红一片,倏然扛起潘若琪,狠狠丢在床上,又将她的手绑在床架上,重重地覆盖上去。
屋子里传来各种声音,院子的奴才们都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生怕被这无端祸事给殃及到。
而姜雨笙一早就来了酒楼,午膳是和程二娘单独在雅间用的。
程二娘在经商方面极有天赋,就是姜雨笙这样有着现代思想的人都望尘莫及。
“生意上的事都说完了,我想和东家说点私事。”程二娘放下筷子,面色有些为难,犹豫片刻后下了决心,“我想向东家讨要一个人。”
“桃花?”
“东家知道了?”
“猜到了。”姜雨笙轻笑一声,“每次她出府都会来这,而且还会给你弟弟买好吃的,还做衣服给他。”
“桃花姑娘心善,我弟弟那样您也看到了,眼睛看不见,也不会说话,但他是真的喜欢桃花姑娘,若是能娶她为妻,必然会将桃花捧在手心里疼的。”
“这事我不能替她做主,只要她愿意,我绝不会阻拦,还会当妹妹一样给她不菲嫁妆。”
“东家放心,这些年我也存了些银子,绝不会委屈了桃花姑娘。”
“你弟弟这毛病,是天生的?”
程二娘眼神黯然:“是被人陷害的,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父亲去世时眼睛都合不上,就担心弟弟以后日子该怎么过,毕竟当时他才三岁。”
“我认得一位老先生,医术了得,不如他得空时我请他来为你弟弟看一看,若是能医治最好,不能也别放弃,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奇迹。”
程二娘起身,对姜雨笙深深地作了个揖:“二娘谢过东家。”
从酒楼出来,姜雨笙打包了两份糕点,绕道去了云锦丝绸铺,远远就看到阿莲在铺子门口和一个同龄人在翻绳子。
“阿莲。”姜雨笙遥遥喊了声。
阿莲一听这声音,撒了腿就往她这边飞奔而来,一下扑到她怀里:“姐姐,想。”
姜雨笙牵着阿莲进铺子时正巧庞乾也在,后者极不自然地扫了她一眼,故作轻松:“表妹来了。”
姜雨笙让阿莲拎着糕点去后院和哥哥一起分着吃,站在那看着又瘦了一圈的庞乾,有些心疼:“表哥,你还好吗?”
“劳烦表妹挂心,我很好。”庞乾在清点布匹,就是不看姜雨笙。
姜雨笙心里叹口气,看来他还是没从申屠承的阴影里走出来,一看到她就会想起那个耻辱,所以这才一直避着她。
“掌柜的,有上好的孔雀锦吗?”一个翩翩玉公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可算有人来了,庞乾松了口气,忙点头:“有,公子想要什么样的?”
“适合姑娘家的颜色来五匹吧。”那公子翻了柜台前的布匹,挑了些出来,又问了句,“掌柜的,你们店的裁缝可能上府量体裁衣?都说这云锦丝绸铺的布料好,裁缝手艺一流,我这是慕名而来。”
见他在忙,姜雨笙也不想徒增庞乾的尴尬,挥挥手:“表哥,那我先走了,得空再来看你。”
“好,表妹慢走。”庞乾彻底松了口气,僵硬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又看向那位公子,“可以的,不过需过些时日,公子是哪个府上的,我替您先记着,裁缝得空了就去。”
“城东镇国将军祁府。”
“好。”庞乾站在板凳上去拿放在柜子上的样式,却没想到凳脚不稳,身子晃了晃,竟直直地往后仰去。
他闭上眼,本以为要摔得四脚朝天,却不想竟然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睁开眼,只见刚刚那位公子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撑着他的腰,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眉眼英俊,笑容和煦。
此刻唇角微勾,温和开口:“公子小心。”
庞乾对于来自同性的触碰有种深恶痛绝的抵触,下意识一把推开那个公子,面色清冷:“公子自重。”
祁瑾皱眉;“我扶了掌柜一把,让你免遭被摔,怎的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样的?还请我自重?”
“我何时叫你出手相助了?”庞乾眉眼间都带上了一丝厌恶,“公子还要什么?没有的话请别挡着我做生意,”
祁瑾自诩修养良好,但也有些被他弄得郁闷了:“这还真是倒打一耙,却不知掌柜对别的客人也是这样做生意的?”
“庞公子,我们二皇子有请。”申屠承的护卫在门外连着喊了两声。
庞乾的脸色彻底黑了,他转身从后院提来一桶水,二话不说对着那护卫就泼出去:“滚。”
“美人是生我气,怪我这么久没来看你吗?”申屠承忽然出现在门外,站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一脸猥琐地看着庞乾。